“她真的喝了?”
那女人向來謹慎,竟然會輕易中招?
丘樑翰表示難以置信。
姬末瞥了他一眼,不放心看向清夙:“那東西真的有用麼,爲何聞起來奇臭無比?”
“那是屍香露,聞起來雖臭,遇水或血卻極香。”
姬末微微頷首,又皺了皺眉:“我有一事,想請你們幫忙。”
“七殿下,但說無妨。”清夙溫然淡笑。
姬末想着蘇迷交代的話,斟酌片刻,凝眉道:“三日後,迷姐姐要同我們成親,我怕你們的主子,會前來阻止,你們能不能……瞞着她?”
此話一出,清夙等人立馬變了臉色。
但很快,清夙已然恢復如常。
“主子?七殿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世上,知道我在皇陵的人,沒有幾個,你們既然知道那麼多,又突然出現在迷姐姐身邊,想來跟那女人脫不了干係,但我不管你們是何目的,我只希望你們瞞着她,別讓她阻止我與迷姐姐的婚事。”
姬末的口吻,前所未有的堅決與強硬。
清夙等人倒是沒想到,他會發現他們的身份。
不,他沒這麼聰明。
“是她告訴你的罷?”
姬末眸光微閃,心裡有些慌,但很快反駁:“如果她知道真相,你們覺得,她還會喝下屍香露麼?”
清夙想想也是。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
“或許,她比你想象的,更加愛你。”
雖然只是說說,但姬末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幾拍。
他穩住心神,譏誚扯動脣角:“如果她愛我至深,就不會與你們成親了。”
“可你依然願意成親,不是麼?”
穆蜀兀自出聲,清秀的面容上,早沒了先前虛僞的假笑。
姬末輕嘆,眉眼盡是落寞:“如果不答應,怕是連跟她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
“一個女屍魃而已,也值得你稀罕成這樣。”
丘樑翰不由嗤聲。
“丘城主。”清夙冷晲警示他一眼。
誰知,姬末卻並未動怒。
“我跟你們不同,從小在皇陵裡生活,沒有人對我好,她是第一個,不管她身邊有多少男人,我都不會介意,能擁有她,足矣。”
丘樑翰與清夙等人,都沒再作聲。
他們三人所追求的東西,雖不同於他,但曾幾何時,也年少輕狂過。
最終,姬末安然無恙離開。
回到主院,眼見蘇迷還在補眠,他拿出一把匕首,割破手臂,放了一碗血,隨即又加入屍香露,攪拌了幾下,濃濃異香頓時瀰漫滿室。
姬末端着血碗,來到棺材前,用手指輕敲兩下:“迷姐姐,快起來趁熱把血喝了。”
“吱呀!”
沉木棺材蓋,突然被移開,一隻雪白的手,接過血碗。
蘇迷緩緩起身,仰頭一口飲盡,又將血碗遞給他:“小末兒,來,陪姐姐做做餐後活動。”
女人邪佞勾脣,伸手將少年扯進棺材。
不一會,隨着輕微晃動,傳出嘎吱嘎吱,引人遐想的聲響。
就在這時,一隻紙鶴從窗櫺縫隙中飛出,朝西院客房方向飛去。
“可以了,不用晃了。”
姬末收回撐在棺材兩側的手,嘎吱聲響也隨着消失。
蘇迷拉起他的袖子,看着光潔白皙的胳膊,勾了勾脣角,隨即出棺爲他處理了“傷口”。
當晚。
姬末飛鴿傳書,將訊息傳往豫州。
第二日傍晚,姬末便收到他父王的回信。
信上警告他不許胡來,否則便不認他這個兒子!
姬末的母妃,生他時便因難產離世,唯一的那份父子情,早在他進入皇陵時,便徹底消弭。
如今,除了蘇迷,他無牽無掛。
姬末將書信燒掉,只告訴蘇迷,他父王已得知此事。
蘇迷沒有多問,緊緊抱着他,誠摯向他許諾:“相信我,一旦解決此事,若你想做回七殿下的位置,我也有法子幫你實現。”
姬末卻搖頭拒絕:“有你足矣,除了你,末兒都不要。”
他有她足矣,她又何嘗不是。
“迷姐姐,你也像末兒喜歡你那樣,喜歡末兒麼?”
“嗯,很喜歡很喜歡。”
爲了表明自己的心意,蘇迷拼命的點頭。
“那,迷姐姐可否……再幫末兒弄一回?”
蘇迷剛被他深情的模樣,深深感動,結果少年又不知羞-臊,提出了要求。
她本來是想拒絕的。
但只要想到他爲了自己,父王與權位都不要了,蘇迷始終還是不忍心,給他弄了一回。
……
翌日。
丘樑翰再次帶着裁縫,來爲蘇迷量身製衣。
結果蘇迷一高興,讓裁縫也給他做了一件,讓他明日一併成婚。
面對如此善變的女人,丘樑翰暗自腹誹咒罵,但又不得不答應她。
離開主院。
丘樑翰找到清夙,氣沖沖將此事告訴兩人。
“不過只是做戲一場,也能把你氣成這幅模樣,真不知當初神女大人,爲何要我二人尋你幫忙?”
清夙面色平淡,口吻卻是譏誚冷呵。
“清夙老道!你休要狗眼看人低,本城主的本事,都還未使出來呢!”
若不是非要暗自動手腳,他堂堂嶧城城主,又怎會如此束手束腳,難以施展!
眼見兩人低看他,丘樑翰赫然運轉內力。
清夙眼底閃過幾許訝色,當即打斷道:“丘城主,貧道知道你本領強,明日勢必是場血戰,您還是保留體力,全留着對付那女人罷。”
丘樑翰冷哼一聲,將內力收回,但還是忍不住質疑。
“你確定那屍香露沒問題,倘若不能完全剔除屍氣,我們該如何給神女大人交代?”
“放心,屍香露乃本道親手所制,不會出問題。”
丘樑翰還是不放心:“若那女人耍手段怎麼辦?”
清夙嗤笑,揚手掏掏耳朵:“本道倒是不知,丘城主竟如此聒噪,聽的本道耳朵都生繭了。”
“是啊,連我聽着,都覺得煩。”
穆蜀百無聊賴喝着茶,應和一句。
“你們——!”
丘樑翰被二人的態度,氣的七巧生煙。
清夙不想同他多費口舌,立馬給他一顆定心丸——
“丘城主無需擔心,本道煉製出的東西,自是心裡有數,即便那女人耍手段,只要本道取一滴鮮血,必定使得她喪失心性,爲本道所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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