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點頭,刺客示意:收到!
艙門後的一小塊地面微微凸起,不仔細看是察覺不到的。
那像是一個隱藏的暗門,不知通向帆船的哪裡,在之前撕下的艙內地圖上也根本沒有顯示。
衆人被“海盜”催促着繼續往前走,進到了一間無人的牢房中。
許是許久無人住到這間的緣故,這裡的幻境倒是要比最開始看見的,金髮碧眼們的那幾間要好上一些。
“老實點兒!卑賤的猴子們!”
威脅地揚了揚木倉,“海盜”大聲威脅道,眼珠一轉,似乎是想掩蓋什麼。
果然。
在發現喊了這麼一句,也沒有同夥兒下來查探後,他依次打量着司予安、刺客和助理,然後目光定在司予安身上,銀笑着伸出了手。
刺客臉色一沉,匕首就到了手中。
“做個試驗吧。”司予安神色未變,避開“海盜”的手,說道。
“試驗?”
被眼中的“卑賤者”拒絕,“海盜”先是大怒,但以爲司予安的話是說給他聽的,是以猶豫了一下,也並未注意到刺客身位的變化。
“什麼試——唔!”
下巴被卸,“海盜”大驚。
他想退後,想開木倉,眼前卻是一花,而後四肢一痛,跌倒在地。
噗呲!
是火炬重砸肉體的聲音。
“唔!唔!”
豆大的汗滴流了滿臉,“海盜”怒目圓睜,臉上青筋暴露。
“唔……”
他喊不出聲來,身體也只剩軀幹能扭動。
腿間的血液淌了一地,眼見着他就出氣多、進氣少了。
“你!你!”助理駭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你好殘忍啊!”
“殘忍?”司予安笑容冰冷。
地上的屍體開始萎縮,因爲已經死過七次的緣故,最終只剩下了一件衣服。
屠夫緊擰着眉。
騎士面上閃過鯊意。
菜鳥嚇得抱緊斷腕縮成了一團。
當歸一臉的“臥槽”,大張着嘴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本、本來就是啊!”助理見幾男性玩家神色難看,認爲大家都會站在她這邊,於是連語氣都更強硬了。
“他也是個人啊!你怎麼能這——”
“不鯊他讓他欺辱你嗎?”刺客譏諷打斷她道。
助理臉色一白,“他,他也沒有要欺——”
“因爲你醜啊!”刺客又嘲諷道。
“你!”助理氣極,“那你讓大家評評理啊!”
她期待地看向男性玩家,可他們要麼垂下了眼,要麼就像是默認了司予安和刺客的意思。
“你們?你們不覺得她殘忍嗎?!”助理氣到跺腳。
騎士冷嗤一聲,站到了鐵門邊,目光在那灘污血上掃了兩眼。
身爲雄性,他雖然不爽司予安的做法,但讓他爲一個無關緊要的NPC跟其他玩家結仇,他也是不願的。
即便他很討厭對方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
又陰沉地看了司予安一眼,騎士收回了視線,靜默等待着。
很快,死了的“海盜”就又跑過來,接着剛纔的動作鎖上了門。
他雖也對司予安和刺客起了歹念,但艙外傳來的其他“海盜”的呼喊卻讓他不敢耽擱時間,只能急匆匆地離開了。
吱扭!
艙門閉合,艙內安靜了下來。
“看來——”
一分鐘後,屠夫打破了沉默,“看來他沒有死亡前的記憶。”
不管是最開始司予安等人鯊船長,還是之後衆人在甲板上搶人頭,因爲鯊得快,戰鬥緊,誰都沒有功夫驗證NPC每次死亡後的記憶如何。
但剛纔司予安所爲,卻是讓幾人很快明白了她的用意。
“我建議咱們互享下線索吧!”見衆人不說話,屠夫接着說,“朱先知,你是占卜出的NPC會掉落道具嗎?”
回答他的是鑰匙開鎖的聲音。
在“海盜”離開前,司予安攝來了對方腰間的鑰匙。
“你是最後到甲板的,你去哪裡了?”屠夫也不氣餒。
可騎士冷哼一聲,也沒道謝,當先推開鐵欄離開了。
眸光一閃,司予安也跟了出去。
在她之後是刺客,當歸。
“你不能走!”
就在屠夫嘆了口氣,也要出去找線索時,助理大聲叫道。
“會長都封你做護法了!你還想去哪兒!你不知道感恩嗎!!”
一句話說的屠夫額角青筋直跳。
“屠夫有聖母病?”
聽見助理的喊聲,司予安問。
“帝京的人,爛好人一個。”刺客也被雷到了,快步離開牢房。
“他一根筋,立誓在每個副本都要‘保護民衆’,不過大多吃力不討好。據說停在C級好些年了,根本升不上去。”
“哦。”司予安點點頭,不再追問。
她雖對屠夫的做法不感冒,但“保護民衆”四個字,卻讓她對屠夫又是高看了一分。
“讚美神靈!”
“神靈永垂不朽!”
金髮碧眼們溢美之詞不斷。
而騎士就站在他們門口。
聽見腳步聲,他偏頭往來,然後瞳孔一縮——
砰!
子彈形如一隻小型鳥人,散發着陰氣直奔他胸膛!
是燴魚湯鎮手木倉技能:邪神的凝視!
“好快!”
騎士的手摸向劍柄。
就在他頭頂浮現出光圈,光圈強擋下子彈碎裂後,他這纔看見“朱先知”,竟然只比子彈慢上一分,也衝了過來。
現在他根本無暇拔劍了!
“瞬移?”
“是技能?還是卷軸?!”
砰!
勉強接下這記重拳,騎士只覺手掌生疼,虎口都似被震裂了。
與此同時,他只覺腦中突然一陣混沌,想拔劍的手又不聽使喚了!
只能靠靈魂中的一抹印記強撐。
噗呲——
倏地,一道匕芒劃過。
騎士勉力擡手抵擋,卻只是勉強避開了要害,沒有落得被割喉的命運,但腰間的袋子卻是被那匕首迴轉後勾走了。
是刺客!
她趁騎士不備出現在他正上方的艙頂,而後降下了攻擊!
“該死的賤人!拜金女!”
騎士眼神陰鷙,強忍靈魂中的撕裂劇痛,頭頂光圈再現,護着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逃跑!
他的被刺客取走的袋子中,裝的只是一些醫療道具,以及剛纔得到的長羽和徽章。
此時的他無比慶幸,在進入副本前高層賜下了柵格袋,而他也把重要的東西都放了進去。
不然,若是丟了那些——
腳下一個踉蹌,騎士渾身發冷。
但好在司予安等人並未追來,似乎兩人只是爲了那袋道具。
“該死的拜金女!”他又在心裡罵道。
而另一邊,剛剛得手的刺客,則是關上艙門,往袋中看了一眼。
“你這劫打得有點突然!”她玩笑道,“不過你怎麼知道他這袋裡有……”
“我不知道。”司予安搖搖頭,“袋裡是什麼也不重要。”
“不重要?”
刺客馬上反應過來,看向了艙門旁的地面。
“麻煩你們在搶我前先知會一聲兒!”戰鬥發生得太快,結束得也太快,當歸這時才苦着臉跟了上來。
“你們缺,我買命!”他言簡意賅。
咔嚓!
司予安突然覺得自己的拳頭有點硬。
咔嚓!
刺客也是動了動手腕,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