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耀眼,船身猛地一陣劇顫,爆炸席捲了整個駕駛室,一道人影就從濃煙中衝了出來。
“這是什麼?是什麼!!”
騎士面色陰沉,頭頂的光圈爲他隔絕了灼熱和爆炸的衝擊。
可還未等他真的衝出走廊,一股陰冷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嘻嘻嘻……”
詭異的笑聲響起,騎士擰眉拔劍,卻沒看見半個敵人。
“人呢?在哪裡?!”
“呵!”一聲冷笑自他頭頂傳來。
“誰?!”
花哨的西式長劍刺向艙頂,在刺了個空的同時,騎士的大腿倏地一陣大痛。
“啊——”
他向下看去,只見一個氣息詭譎的醜臉小人兒正咬在他大腿上,血液順着傷口流出,將小人兒染成了紅色,然後又被它吸收了進去。
“嘻嘻嘻……”
白光一閃,小人兒被光圈震飛,它掉在地上晃了晃腦袋,咧開滿嘴尖牙又衝了過來!
而與此同時,在兩邊的艙壁上,也各出現了一片刀光劍影,騎士正想撕開卷軸的手一頓,只覺大腦混沌,撕裂般的劇痛自靈魂襲向全身。
是技能“刀鋒”!
司予安的身形從濃煙中顯現而出,手上長劍一挑,打落了騎士的武器,而後劍尖直衝他而來——
呼哧!
長劍擊空。
騎士頭頂的光圈白光大放,罩着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眯起眼睛,司予安速度不減,手中之劍換作骨刀,開了地板就往某處追去!
兩道被刀光劍影包裹的身影也緊隨其後!
骨刀不停揮舞,三人不管不顧地橫衝直撞,被這動靜吸引來怪物纔剛探出頭,就被攪成了稀碎。
當歸揹着年輕男人追在身後,手中也不斷放出卷軸。
饒是怪物復活得很快,但在幾人全力出手下,一時間竟也無法阻擋幾人!
呼哧!
在船艙正中的某個房間裡,倏地亮起了白光,一個高鼻樑深眼眶的男人從光裡跌到地上,七竅流血。
“感謝主……讚美主……”
男人忍受着靈魂的撕裂感,口中不停歇唸叨感謝着,手中出現各種精神藥劑瘋狂往嘴裡和身上倒。
“感謝……我主!”
男人眼中迸出強烈的鯊意來,即便有光圈護着,他的靈魂卻還隱隱作痛。
可還不待他完全恢復,一道拉長了的,令人牙酸的“吱扭”聲就響了起來,整艘船在劇烈的震顫中不斷傾斜,船尾朝下,直接豎在了海面上!
“那些該死的賤猴子幹了什麼?!”
騎士大驚,但讓他驚駭的事兒還在後頭呢!
只聽那金屬刮劃的聲音越來越近,船身的震顫也愈發強烈,在灼熱的彎影劃過後,三個猶如天神的漂亮姑娘破開艙門追了過來!
“怎麼——”
怎麼可能?!
騎士面色劇變,想催動光圈,可光圈卻是入了他體,似是被什麼牽制住了。
“又是那東西?”
他臉上陰晴不定,祭出一隻羅盤,身形模糊又消失在了原地。
“那金線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能突破我主的防護,在我身上種下靈魂印記?難道這朱先知——也出自我主的某個教派嗎?”
想到這裡,騎士臉上恨恨,又推翻了猜測。
“不可能!我主怎麼會選一個低賤的黃皮猴子作信徒……該死的!”
羅盤上的光芒已經很暗了,身後的追擊卻越來越近,騎士咬牙,強行暫停了光圈在他體內的修復,白光大放又一次傳送去了他處。
噗呲!
小股的血肉爆裂聲響。
還未清除完全的金絲被引爆,騎士渾身浴血。
呼哧!
在帆船開始傾斜時,就不停往船首逃的屠夫和兩個菜鳥,一臉詫異地看着突然出現的騎士。
他看上去受傷不輕,滿身的血多到菜鳥臉上不禁現出了濃濃的貪婪。
然而兩人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
廢柴愚蠢的“勇敢”,換來的從不會是什麼“莫欺少年窮”,而是血腥的殺戮,多數時還會牽連別人。
鏘!
鑲滿寶石的華(騷)麗(包)重劍同兩把板斧碰撞,重劍白光綻放,一擊震退了屠夫,又雙手持劍,削去了屠夫的雙手!
“嗯!”屠夫悶哼聲,踉蹌着後退卻是沒有倒下。
他喘着粗氣擋在兩個菜鳥身前。
“啊!救……救我!不——”菜鳥連滾帶爬地逃向牆角。
“哼!”
騎士心中鄙夷,卻是沒多糾纏,開了門就想再往上逃。
可他身後的“追兵”並不給他機會。
“呔!”
摧枯拉朽的巨響追來,三個漂亮姑娘身後跟着當歸,當歸身後還追着無數的怪物,怪物羽毛全溼,浸滿了海水……
“呔呔呔!”司予安又換回了普通長劍,劍尖直指騎士。
“留下買命財!饒你不死!!”
衆玩家:……
當歸:???
不是搶筆記嗎?這還要順道兒再打個劫??
騎士一愣,雖不相信司予安的話,卻還是邊逃出門邊往外扔着道具,在看見被刀光劍影包裹的刺客當真停下撿拾時,臉色更是一黑。
她們……真的就只爲道具?
跟之前在牢房艙突然出手一樣,就是爲了搶劫??
“哼!窮酸的黃皮猴子!”騎士自負,並沒有深想,而是把一切都歸咎於幾人“身份卑賤”。
有人圍追堵截,他就扔道具保命。
可非是白朮那等出身,單在“搖籃”中掙扎的玩家又能存多少道具?!
很快的,他就陷入了無物可扔的境地。
“該死的!”
柵格袋中的不能動,騎士只得丟出在副本中的所得。
但在他心神躁亂,腦中混沌未消下,扔出的除了長羽和徽章外……還有一本薄薄的筆記!
“糟了!”
“嘻嘻嘻……”
在筆記脫手的那瞬他隱約覺出不對,但詭異的笑聲再響,一個醜臉小人兒狠狠咬下他的手指併吞了下去,同時帶走的,還有那本筆記!
“啊!”騎士目眥盡裂。
看着司予安明媚的笑容,他仿若受到了奇恥大辱。
頭頂光圈一閃,他知道體內殘餘的金絲已經清除了,故舉起重劍下意識上前一步,但已然衝到房門外,怪物羣的啼鳴又喚醒了他。
“朱先知!刺客!”
待船停之時,就是你們的死期!!
頭頂光圈白光再罩,騎士陰鷙地最後瞪了三人一眼,又不知傳送到哪裡去了。
“救救我!屠夫!你救我啊!”離怪物最近的菜鳥大叫。
可屠夫失了雙臂,早已是自身難保。
他只能勉力將菜鳥踢遠了些,自己卻失了平衡向後倒去,他閉上了眼——
“唔!”
身體一輕,屠夫悶哼一聲,看見了房門和大洞前立起的巨大籬笆,看見了刺客的側臉,對方拎着他躍出了窗去。
“救……還有個……”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救別人?”刺客冷笑。
屠夫:“……”
他嘴脣蠕動,最終頹然地低下了頭。
“啊!救我啊!還有我啊!!”
“賤人!你們這幫見死不救的賤——啊!”
籬笆破碎,無數羽毛扎進了菜鳥的胸口,他叫嚷着,面上一片狠毒,就同之前拿助理墊背時一樣。
“林斌!!”
斷手的,滿胸羽毛的菜鳥手上現出了一道烏光,他陰毒的喊聲讓司予安和刺客腳步一頓。
“林斌!林!斌!!”
烏光霎時間籠罩了兩個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