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嚏!”
又是一個噴嚏,水花四濺。司予安又退了幾步。
圓規:……
你還好意思退?還不全怪你!!
她瞪圓了眼睛,在看見那噴霧時,鼻子還條件反射地反酸。
“阿、阿嚏!”
“夏天也要少吹空調,注意別感冒了啊!”司予安關心道。
圓規:……
空調是你調的!
辣椒花椒粉是你噴的!
你?!!
她淚眼汪汪,可到了嘴邊的吐槽卻變成了:“噴這個花兒能長得更旺盛嗎?”
副本中,再加上之前在家那次……雖然圓規總共也沒跟司予安相處幾個小時,但她卻是知道,這位極少做沒理由的事兒。
“你往花叢裡走走。”司予安沒有直接回答,“不用太遠,先走幾步。”
“這樣嗎?我走——阿嚏!”
輕風徐徐,花海的味道刺激着圓規的鼻子,令她噴嚏不斷。
“阿嚏!”她懷疑這是之前被粉末嗆到了的緣故。
“好了回來吧。”收回噴霧瓶,司予安召了只豆子人出來,支使它依次拉開房檐下的幾個木製櫃子。
“又是一次性C級道具!”
圓規眼皮一跳,自是認出了這個自己之前打穿了胸口的“人”,可當時她並沒有注意到這東西竟是C級,而且很顯然——
還是一次性的。
“真是敗家啊!”圓規在心裡感嘆,“她想用它做什麼?不會是摘花兒吧?”
擤了擤鼻子,她走離了花海,卻還是覺得口鼻不舒服。
譁!譁!
幾個櫃子大敞,除了園丁服外,其內還有兩沓疊得整齊的面罩和口罩。
“這是什麼?”圓規問,“工作服?是誰的?”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花園在傑克出現前,是什麼樣子的?”司予安的神色意味不明。
“應該也是花園吧……”圓規看了看鬱金香海,“難道這衣服是翠西的?她在被關起來之前也兼任宅邸的園丁工作?”
司予安沒說話,手上出現了一把鋤頭。
圓規嘴角一抽:“咱們要毀了這片花海?”
“不毀。”
“不毀?!”
“不毀。”
圓規:……
你當我瞎??
這邊,司予安如此答着,那邊豆子人就進了花海,一鋤頭鏟翻了幾支鬱金香。
噗呲!
噗呲!
豆子人效率很高,沒一會兒就鏟禿了花海門前一大塊兒。
而隨着越來越多的鬱金香倒塌,吹拂的輕風也不再溫柔,而是帶着淡淡溼冷,聲似嗚咽。
圓規看了看搖曳的植物:“它們好像在哭。”
“不是它們,是她。”
“翠西?荊棘草爵士?”見司予安一直不答,圓規無奈了,“總不能是傑克,或者那幫居民吧?”
司予安不語,只靜靜等待豆子人。
花海不小,饒是豆子人效率奇高也用了一個多小時才挖到中間位置。
它似是挖到了什麼,不再改換位置,只在同一處屢屢揮鋤。
幾分鐘後,它停下動作,舉起了一枚沾了泥土的胸針。
胸針看着像是粉紅色的鬱金香。
“這是伊麗莎白的……”圓規面色一肅。
兩人走進花海。
豆子人鋤下沒有屍體,只有一小團發着暗紅的泥土,還有就是,躺在它手中的鬱金香胸針。
“讓我們來重現下當時的場景。”沒去接那胸針,司予安看向木櫃。
“重現當時……”圓規下意識接道,“伊麗莎白走進花海——”
“不,錯了。”司予安糾正道,“她沒有走進花海,她也走不進花海!”
“什麼意思?”圓規心裡一緊。
“這源於我不負責任的腦洞……不過很顯然,有時候腦洞總是更貼近現實的。”司予安笑不達眼底。
“你被粉末嗆到後,呼吸道敏感,若再有花粉刺激,就會噴嚏不斷,類似……花粉過敏,需要遠離花粉或者戴上面罩和口罩。”
圓規猛地看向櫃子。
“她是——翠西花粉過敏?!不……不對……她不是,她……”圓規的思緒有些混亂。
“伊麗莎白畏光,所以她總拉着窗簾。她極少踏出房間,可能身體機能還很脆弱,所以她只能去花園,還需要戴齊防護。”
司予安聲音平緩。
“她不房間,卻有一件胸針,還是鬱金香形狀的,而不是傑克移栽的玫瑰。並且她很重視這個胸針,甚至可以說是寸步不離,這樣才能——”
圓規喃喃接道:“纔會把胸針遺留在這裡。”
“是啊。”司予安笑了笑,“所以你說,一個羸弱的,很可能花粉過敏的人,是怎麼死在花海中央的呢?”
“移屍!”圓規的目光定格在暗紅土壤上,“可屍體不見了。”
說着,她又看向司予安。
“別看我,我跟洋人的屍體不熟,鬼知道她跑到哪兒去了!”司予安擺擺手。
圓規:……
那你跟大夏人的屍體就熟嗎!!
混雜着泥土味的花香被風帶動竄進鼻腔,圓規不適地摸了摸鼻子。
剛纔司予安那番“重現”可着實把她驚着了。
那推理縝密,大膽,感覺比玩家們找到的劇情線索還要更接近真相!
被這樣的心神震動洗禮,圓規一時都忘了,司予安也只是在猜測和探索劇情而已!
“咱們去她的房間看看?”
揉着鼻子,圓規提議道,她實在不想再跟花兒待在一處了。
“好。”司予點頭道。
兩人進入宅邸,不出所料,迷宮許真是在爲伊麗莎白着想,宅裡並沒有覆滿植物。
先花了段時間搜尋其他房間,在一無所獲後,兩人終於站到了伊麗莎白的臥室門口。
門上的鎖還在。
砰!
一聲木倉響,木門從中間炸裂,木刺飛濺。
“木倉法不錯!”圓規讚道。
司予安:……
可我本來想給人姑娘留個全門……我瞄準的是牆啊!
是牆啊!!
司予安無奈了。
以神木倉手的高冷別回手木倉,驅使豆子人清理殘餘的木渣。
咔!
踩着碎渣,兩人進入房間。
伊麗莎白的臥室跟許多西方女孩喜歡的一樣,有鋪滿了粉紅色的大牀,還有戴着蝴蝶結的小熊玩偶。
然而——
雖然整間臥室比麪包坊還大,但卻顯得空洞又陰鬱。
這裡只有一牀,兩櫃,一書架,連張桌子都沒有。
“沒有更新線索。”在仍是一無所獲後,圓規失望地說,“佈置也跟我們來時的一樣,沒有移動。”
司予安沉默着,又環顧了一遍整間臥室,轉身出門往樓下走去。
“怎麼了?”
圓規緊隨在後,跟着又去到荊棘草爵士的房間。
可還沒進屋,她就聽見豆子人動靜極大地拆拆毀毀,堪比脫繮的哈士奇。
沒過多久,它就鏟禿了的地裡——圓規還依稀記得那是牀的位置,但現在那裡已經被鏟成大凹坑了。
豆子人最終從那“秘密儲物處”裡拿了一面鏡子出來。
“荊棘草爵士……他在牀底石頭縫兒裡藏鏡子?”圓規的表情一言難盡。
咔!
走到窗邊,司予安打開了窗戶。
輕風裹挾着花香嗚咽,一隻綠臉怪物縮回好奇的臉。
“你不覺得這宅子,恰就缺了什麼嗎?”
霎時間,外面的風吹得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