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烏鴉皮包好了那些肉塊,司予安走在隊伍最後,在她旁邊稍微前一點的是大學生。
小軒走在韓姨和麗人中間,三人幾乎是平行地走在最前面。
兩位女士是結了盟的,也因爲某種原因不願離肉塊太近,小軒則是因着剛纔暗算司予安不成的事兒,腦子混亂,本能想離司予安遠一點。
“大佬,你說那些烏鴉還會再來嗎?”大學生沒話找話,在他開口時,走在前面的韓姨和麗人也放慢了腳步。
“會。”
“爲什麼啊?”大學生哀叫着,整個人蔫兒了下來。
“我要說不會你信嗎?”司予安睨他。
“倒也是……”
幾人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繼續往前走,腳下的土地越來越紅,猩甜的氣味也愈發濃郁起來。
但誰也不敢就此停下,畢竟相比守在紅土地外的烏鴉羣來講,還是往前走面對未知要來得靠譜兒些,至少前方還有任務通關的希望。
但就在泥土顏色更深,當他們踩在斑駁的紅褐色土地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在前方不遠處的農田裡,出現了一條更小的,蜿蜒的小徑,那小路通向農田深處,路的終點是——
一個全身圍着破布的巨大假人!
“稻草人?”司予安詫異了,“這農田有主兒?這附近有村子?”
“不會是那羣烏鴉吧?”大學生也咋呼道,“臥、臥槽!它們動了動了!”
只見稻草人的突然轉過了身子,原本面向農田的臉轉向了泥濘小路,臉上裂開了一道連接兩耳的圓弧,胸前破爛的布條在風中張牙舞爪,顯得整個“人”更詭異了。
“它也會追過來嗎?”
幾人都是面色吧凝重地看着它,試探性地往前繼續走着,但是不管走幾步,稻草人的臉都會相應地轉幾個度。
在走出了十幾米後,他們赫然發現除了這個稻草人外,在離它不遠處的農田裡,竟然還有另外一隻!
彷彿是察覺到了衆人的到來,那隻稻草人也轉過了身子,裂開圓弧,就像是在歡迎客人的到來。
但令人奇怪的是,第二隻稻草人身邊沒有能連通到泥濘田間路的小徑,而是隻能經轉第一隻稻草人,從它身後走另一條小徑過去。
“爲什麼會是這種設置?”司予安開始往回走,在剛好能看見兩條小徑的位置站定了,“是需要有人按順序去到稻草人那兒嗎?”
小軒站着沒動,韓姨也麗人退了回來,也看向兩條小徑的交叉口。
“要去嗎?”韓姨開口問道,不過其實主要是問司予安。
農田……烏鴉……稻草人……
司予安沒說話,她突然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但好像還是缺少一個驗證的契——
撲棱棱!
響亮且密集的翅膀聲傳來,幾人一怔,同時望向他們來的方向:
一羣比之前的還要巨大的烏鴉出現在遠處的天邊,速度極快,而且完全不懼這紅土地!
契機來了!司予安眼神一亮。
“去稻草人那裡!”她喊道,當先往回跑,在她身後緊跟着大學生和韓姨。
“你們瘋了?”小軒在身後大叫,但他只猶豫了幾秒就也跟在幾人身後往回跑。
他雖不信任司予安喊的話,但讓他落單兒,自己一個人向前,他還沒這個膽量。
但選擇的機會稍縱即逝,在副本中,有的生機就是“前人享福,後人遭殃”。
在司予安跑到稻草人所在的那片空地後,它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身上布條大張,直接撐起了一面又透風又露雨的“屋檐”。
“這東西能抵禦烏鴉?”韓姨也跑了進來,她擡頭看了看稻草人的布條,然後緊張地看向烏鴉羣。
大學生和麗人緊隨其後。
跑在最後的依舊是小軒,在他要轉入小徑時,巨大的烏鴉也已經飛到他跟前了!
這次的烏鴉比之前的大了兩倍有餘,全身腐爛,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臭氣,飛在最前的一隻降低高度,鳥爪下沉向小軒抓去。
“啊啊啊!”小軒不知又使了什麼道具,速度陡然加快了幾分,但還是藉着烏鴉的一爪之力才撲進了稻草人的庇護範圍。
他在地上翻滾了幾圈,背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傷口周圍很快就開始潰爛,也散發出跟烏鴉一樣的臭氣。
“哇!哇!”
失去獵物,烏鴉羣轉去攻擊周圍的田地,那些不知名的植物如遭蝗蟲,被鳥喙啄得七零八落。
“誰有繃帶嗎?”小軒的臉色痛到發白。
“誰有繃帶嗎!”他又問了一遍,但沒有人理他,韓姨和麗人的看他的眼神,就跟當初看重傷男時如出一轍!
“賤人!”他在心中罵道,把一切過錯都歸在了司予安身上。“要不是白蓮花強拉我進本,我哪裡會毫無準備,弄的現在連道具都帶不夠!”
烏鴉們瘋狂地攻擊着農田,還有幾隻攻向了稻草人,但稻草人都一一抵擋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小軒心下微鬆,挪到了離稻草人更近的位置,扭着身子想查看自己的背後的傷口。
但他沒有發現的是,稻草人雖然抵禦了這些傷,自己的身上的布條和稻草卻也越來越少。
“這就是還要再立另一隻的意義嗎?”司予安看向第二隻稻草人,在心裡計算着時間。
“大佬!”大學生聲音發顫,他也發現了稻草人的劣勢,“烏鴉如果在農田裡吃飽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近乎尖叫,“是不是就不會攻擊咱——臥槽!”
稻草人最後一根布條被啄落了,下一秒烏鴉直奔它的本體而來!
“你可以試試!”韓姨惡毒地建議他,自己則朝着第二隻稻草人衝去。
而幾人的反應和動也讓小軒覺出不對,他掙扎着想要起身,卻後背劇痛,一隻觸手狠狠鞭在了他後背的傷口上!
“麗人!”他大吼,忍着疼想往前衝,但是一個泡泡又框住了他。
韓姨的眼中閃過算計:
既然之前白蓮花救過小軒一次,那就很可能會再救第二次!
若是她救了,那她在副本里也就有了弱點,不足爲懼;若是她沒救,那就正好——
“用他試探烏鴉對玩家的態度。”司予安冷眼看着麗人和韓姨的偷襲,倒是和她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幾人相繼跑進了第二隻稻草人的範圍。
體力最差的大學生被幾隻烏鴉追着,身上五顏六色的光罩依次碎裂,但卻好像怎麼也碎不完似的,碎了一層又升一層,最後竟也生生讓他衝了進來!
司予安:???
這貨究竟有多少保命道具?
而且光這麼個小場面,就消耗了一大堆??
她不禁想起了另一個以藥材作名的燒包——白朮,那傢伙也是不差錢,而且應該也處在D級。
所以……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白蓮花!白蓮花!!”
第一隻稻草人處,被泡泡禁錮的小軒高聲叫喊,望向這邊的眼神滿是怨毒。
但他的神情很快又變得驚恐,還來不及再喊一聲司予安的名字,就被烏鴉啄出了心臟。
“替命牌!”
韓姨和麗人下意識地向前一步,大學生更是喊出了聲。
“那裡剛剛逝去了一條生命,但在“搖籃”中掙扎的人卻只關心自己是不是ta遺物的繼承者。”
司予安突然用播音腔給三人配了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