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她!選——”刺蝟頭在看見司予安望過來的那刻,就又想起了自己剛纔答應的話。
“我……”他咬了咬牙,話語急急奔涌而出,“我選她!讓她去死!”
那些所謂的“隨機玩家”出現的位置是隨機的,他害怕如果真那麼選了,這次會又出現在他的附近。
可大舌頭則不同,她即便死了也是下一輪纔會再回到棋盤上,而且她剛纔也罵了那位大佬了……
刺蝟頭偷偷瞄着司予安,心下惴惴。
我都替她解決了那個賤人了,她總不能因爲我沒按她說的選就生氣吧?她憑什麼生我氣啊!
想到這裡,刺蝟頭又挺起了胸膛,覺得自己不僅還清了剛纔的人情,而且在功勞上,對方還稍欠了自己幾分。
也不知道他這個自信是哪兒來的。
看着刺蝟頭“普卻信”的樣子,司予安氣笑了,她不想在這個本耽誤太長時間,所以在掌握了遊戲規則後,就想用“救助”的方式讓別人選擇召出隨機玩家。
而真的幫她召出滯留修復員的那個人,不管ta是新人還是老人,她都是準備再助ta出去的。
歸根結底,司予安都不是一個太過冷血的人,可就是這樣的善意,卻被刺蝟頭那個蠢貨親手打破了。
他憑本事斷送了自己通關副本的機會,但他卻還不知道,還沾沾自喜地看着司予安,彷彿他立下了天大功勞一般。
“那你就留在這兒吧。”司予安不再看他,而是在紙箱裡摸索着。
“混賬!傻——”大舌頭臉色劇變,連吐字都清晰了許多。
可是她再也沒機會罵出去了,在倒計時結束後,在她原本站的格子上,只留下了一個面色青紫腫脹,帶着面臉惡意的女人……赫然還是大舌頭!
“怎麼會?!”
刺蝟頭和靴子驚懼不已,都是沒想到在第二輪遊戲中死去的玩家,竟然會直接化成詭異!
面無表情瞥了兩人一眼,司予安抓住一把骰子,開口道:“繼續遊戲,快一點!”
察覺出了司予安的心情不佳,靴子張了張嘴,沒說什麼。
嗒!嗒!嗒!
在靴子擲完骰子,輪到了司予安後,她就不停地扔着,一顆又一顆,只要扔完了就再從紙箱裡抓出一把。
她要幹什麼?靴子疑惑了,然後突然響起她那具“人多才好玩兒”的話,心裡浮起了一絲寒意。
“隨機玩家!”司予安道。
她話音才落,又一位小姐姐出現在了棋盤上,離靴子只有三格的距離。
“這個看着好像也不是?”
焦躁地不斷扔着骰子,司予安從一位小姐姐旁邊走過,而小姐姐則自始至終低着頭,不肯跟司予安對視一眼,似是生怕一眼萬年,對視了司予安就會留在這格子裡一樣。
靴子&刺蝟頭:???
爲什麼啊!!兩人又是不解又是嫉妒。
就這樣不停扔着骰子,司予安也回到了起始點,在她即將要踏上去的那刻,所有的小姐姐都擡起了頭,眼看着她根本沒踩,直接邁了過去。
小姐姐們:……
在又走到一處選擇格時,這次出現的隨機玩家終於有了改變。
“男的?”刺蝟頭先詫異了。
因爲慣性思維,幾人都以爲只會召出女性詭異,沒曾想這次竟然出來了個男的。
“臥槽?”司予安也愣了,她盯着新出來的男性“玩家”的頭上看了又看,然後身體抖動,沒忍住爆發出了一陣連續的鵝笑聲。
幾人:???
她笑什麼?
刺蝟頭茫然地望向靴子,但靴子也是一頭霧水。
“臥槽……原來是這麼分辨的嗎……”司予安捂着肚子,還是盯着那“玩家”頭上看,只見對方的頭頂環着一圈濛濛的墨綠光芒,像是戴上了一頂墨綠的帽子。
可再“墨綠”的帽子也是綠帽子啊!
還是在場唯一的綠帽子!
“鵝鵝鵝!這是誰給你們設計的?”司予安還笑個不停,“爲什麼是這個啊!”
話說到這裡,那“玩家”神情一變,露出了頗爲擬人化的震驚和狂喜,抖着嘴脣問:“公司來的?”
“嗯,把你捎回去!”
公司?什麼公司?這些死了的東西還會說話?
刺蝟頭依舊茫然,但靴子卻驟然白了臉。
這個大佬不是來刷本的?她能帶走副本中的詭異?!
“好了,你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見“玩家”搖搖頭,司予安接着說,“那這個遊戲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她說着,直接離開了格子向玩家走去。
棋盤上的十個詭異齊齊扭過頭來,死死盯着司予安,但卻根本沒有去鯊她的意思!
“可以離開格子嗎?”刺蝟頭興奮了,他也邁開腿想跟上司予安,“餵你!知道怎麼離開這——”
“不對!”靴子驚呼出聲。
“這什麼?啊!啊……”
在刺蝟頭的餘光裡,他剛離開格子沒走幾步,一個戴着花髮卡的青臉詭異就朝他撲了過來,一下掏出了他的心臟!
然後轉瞬間,他就消失在了原地,在他剛纔站立的格子裡,重新出現了一個青紫臉的刺蝟頭!
“一報還一報啊。”司予安砸咂舌,眼看着刺蝟頭被“花髮卡”掏了心卻是沒管,她把紙箱塞進“玩家”懷裡,“撕了它!”她吩咐道。
“啊?”
“我走了一圈,也沒碰到能離開的格子。”揚揚下巴示意“玩家”趕緊撕,司予安對靴子說,“這就意味着,這個棋盤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格子,遊戲永遠也結束不了!”
“會不會是咱們還沒踩到?”靴子皺起了眉,“副本不會給出必死的局面!”
普通副本也許不會,但這可是有修復員進來的本啊,還能沒點bug?還能讓你們活着出去?
翻了個白眼,司予安自是不可能直說的,“也許吧,但我懶得找了。”她開啓血光,金絲盡出,開始凝聚“金絲炸弓單”,準備在離開前測試其威力。
棋盤上的小姐姐們在感應到了司予安的威壓後,都主動脫離了她血光籠罩的範圍,看的靴子更是震撼不已。
“沒有標記離開的格子,那你就自己拼一個出來。”司予安告訴她,“撕你的衣服,在格子上擺!”
司予安說着,這邊“玩家”已經撕下了兩條紙箱了。
“用衣服……”可我衣服不夠啊!
靴子急了,感受到了小姐姐們的盯視,她心中暗恨:就會欺負弱小嗎?怎麼不去找那邊那個敢無視你們的?!
“我跟她換!”她拿出換位紙張,指着司予安大喊。
既然你可以隨便在棋盤上走,那就把更近的位置讓給我吧!
靴子換到了她認爲的“好位置”,卻發現“玩家”和紙箱都不在這裡了。
在她之前站立的格子裡,司予安正冷冷看着她,而“玩家”攥着一把紙條,腳下的“離開”字樣已經快要拼齊了!
“不!別丟下我!”靴子歇斯底里,撲倒在地上,但沒有人理會她。
一個連得到了通關方法,都要再去算計別人的人,那還有什麼資格得到別人的救助呢?
“結束吧,這個本!”
完全放開了操控金絲炸弓單的心神,司予安把“玩家”推進格子,在棋盤炸裂崩塌的最後一秒也離開了副本。
“副本結束!”
“搖籃”戲謔又帶着惡意的聲音傳來,可司予安早已習慣而且也無心理會。
她渾身脫力,跌倒回牀上,又陷入了沉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