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明歌已經懷孕六個月,孩子已經在肚子裡很活潑的動了,這段時間她一個人跑前跑後,和各種人周旋哀求,想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她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的父親每天在商場裡和這些老油條打拼有多不容易,只要想到自己的父母因爲自己而不得不背井離鄉,她就自責內疚的恨不得以死謝罪。
這段灰暗的日子裡,時明歌全靠肚子裡這個小生命支撐着她,給了她點希望,但是她沒想到寧佑璽會這麼狠。
一覺醒來,她的孩子已經消失。
更糟糕的是,因爲這次打胎,時明歌再也做不成母親了,她也錯過了時父的手術,後來打電話才知道,時母將國外那套大房子賣了才湊的錢,一直都溫溫柔柔的時母在電話裡將她狠狠的罵了一頓,她自己這快入土的人了,爲了錢爲了丈夫在這個陌生的國家四處奔走,已經走丟兩次了,說她自己一個人無數次的在大街上嚎啕大哭,她罵時明歌枉爲人子,說後悔生了時明歌這麼個惹禍精,害得她與自己的丈夫臨死臨死都死不瞑目。
時明歌湊了錢買了機票,聽到母親的聲音,她把身上的痛也忘了,只想飛到國外,將自己的母親抱在懷裡,爲了母親爲了父親她也要堅強。
在飛機場竟然與夏露又打了照面,如今夏露在寧佑璽的力捧下已經算是個路人皆知的明星了,她在機場正和幾個記者周旋。
雖然知道自己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自己認人不清是最主要的,可是想到寧佑璽不是個好東西,每次寧佑璽對她做什麼都有夏露的推波助瀾,她果斷上前將夏露好一頓罵!
一頭柔順長髮的夏露伏在經紀人的肩膀上哭的悽慘,時明歌深深覺得自己和這種眼淚做成的女人完全不是一路,她想轉身離開,可是她太憤怒了,越說越憤怒,想到自己那個被寧佑璽強制打掉的孩子,想到自己的父母親,以及母親的那些話,她恨自己的同時,更恨寧佑璽!
再後來,時明歌沒有上得了飛機,她被及時趕來的寧佑璽抓了住,憤怒的寧佑璽將她直接賣到了那些落後又沒有交通工具的大山村裡,因爲她不能生育,她甚至被轉賣了好多次,等她千方百計的跑出去,打工攢錢買了機票去了國外,發覺自己的父親已經過世,自己的母親堅決不見她,甚至死了很久很久,警察讓領遺體,她才知道,自己的母親去世了,一個人摔了一跤暈倒在自己的屋子裡,因爲沒人及時發現也沒有及時救治而死,屍體都發臭了。
時明歌想報仇,可是她的身體在經歷的這些磨難之後已經垮了,且因爲母親死的事,她受了刺激,沒多久也就去世了。
融合了宿主的記憶,明歌一時渾身發涼。
她知道自己現在躺在什麼地方了,手不知何時恢復了知覺,明歌將雙手搭在了肚腹上。
不能當母親,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知道這種不能當母親的感覺有多痛苦。
想到這裡孕育過一個鮮活的生命,想到那個生命被人生生的絞死,明歌一時難過的無法自持,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
這或許有宿主的情緒,但也有明歌自己的。
宿主唯一的心願就是遠離寧佑璽這個渣男,承擔自己作爲時家女兒的責任,爲自己的父母撐起一片藍天,讓父母因爲自己而自豪高興。她更希望寧佑璽能受一遍她自己曾受過的那些罪。
大概一直到最後,宿主也想明白了,她和寧佑璽這種渣滓置氣實在不值當,她應該將自己的時間自己的生命花在珍惜自己的人身上!
可惜明歌來的有些晚,時家已經破產,且宿主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
試着動了動腿,雖然還有些麻痹,不過倒是能動了,明歌想到時父的手術,知道自己沒時間耽擱,索性起身,並將那些被寧佑璽扔在地上的錢全部撿起。
時父住院每天都需要錢,宿主那會只要有點錢就立馬給時母匯過去,如今身上半毛錢都沒有,甚至渾身上下連個首飾也沒,明歌要出國要買機票,就得需要錢,她這會纔不會去講什麼骨氣尊嚴!
身上的手機也不知去了哪裡,明歌找了個公用電話給時母打電話,時母情緒並不穩定,一會埋怨明歌爲什麼不早點出國去,一時又讓明歌好好把海林市這邊的攤子給收拾了,明歌耐心聽着時母的嘮叨與埋怨,時母說到最後,在電話那頭低低的哭泣着,讓明歌儘快過去,她實在承受不住了,時父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也不活了,明歌及時過去,也好能爲二老收個屍幫他們把骨灰帶回故鄉。
得知時父的手術是在明天,明歌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能趕得上,於是告訴時母自己馬上去飛機場的事,在外打拼的一直是時父,時母被時父寵的五指不沾陽春水,五穀雜糧不分,如今這麼大歲數了一個人在異地他鄉還要照看生病的時父併爲錢奔走,心裡壓力極大,明歌能夠理解,她安慰了一番時母,告訴她自己馬上就去國外與他們匯合。
爲了省錢,明歌坐的大巴去的機場,買完票去候機樓的時候沒想到會遇到被記者圍住的夏露。
說起來這個現世的位面非常搞笑,明歌融合了宿主記憶,也知道了夏露出名的方式,夏露雖然是演偶像劇出道,可是她真正出名的原因卻是因爲她長得很像演藝界裡過世十多年的一位影后盧明歌!
明歌沒想到娛樂圈這個位面竟然還是交合的,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自己曾經出現的世界裡,這種感覺真奇怪。
尤其是看到對面走來的,與盧明歌有七八分像的夏露。
許是經紀人刻意安排,夏露不僅是外貌像,她的穿戴以及頭型都是和盧明歌一樣的風格,且就連她撩頭髮也學的盧明歌用食指去撩,尾指微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