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站了許多的男男女女,都在瞅着水中看熱鬧,明歌這突然從水中衝出,又有這輕功水上飄的功夫,將衆人驚嚇的連連退步。
明歌渾身溼漉漉的,沾了水的衣服緊貼在身上,這感覺一點都不好。
在人羣裡掃了一圈,正打算快速離開的時候,手被人抓了住。
一件披風在這時將她罩了個嚴實。
明歌扭頭,看到了謝琅,不等她說話,謝琅一擡手,將她的臉也用披風遮了住。
她的目光透過衣服的縫隙又掃了一圈,突然發覺這甲板上的男人們都是京中的公子哥兒們,且大部分她都認識。
見謝琅竟然對一個女人做這種事兒,大家立刻起鬨着,“謝小郎,這女人該不會是你的相好吧,她難不成是來抓你的?好傢伙,你什麼時候金屋藏嬌也不和哥哥們說一聲!”
“哥哥們的女人你可都瞧過了,你自己的女人怎麼就遮頭遮臉的呀,哎呀謝小郎你別走,有了女人不要兄弟,你太無情無義啦你!”
明歌被謝琅擁着一路朝前,她試圖推開謝琅,奈何這傢伙把她抱的緊緊的,走了幾步後,或許是嫌她亂動了,謝琅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大步朝前走着。
這甲板上這麼多人大家公子哥兒們,要是知道她是軒轅皇家的小公主,肯定會對她名譽有損,明歌乾脆也不再動,乖乖的服帖在謝琅的身上。好在她的頭臉這會兒被藍色的披風遮的嚴實,
謝琅抱着她下了大船,又上了一艘帶蓬的小船兒,這纔將她放進了船中的蓬裡。
這船有船伕在船頭划着,所以小船雖然小,速度卻很快,轉眼就離得大船有些遠了,明歌將謝琅的披風裹在自己身上,縮着頭盯着謝琅。
今年的謝琅,也就十六七的年紀吧?可這人已經中了探花,又在朝中身居要職,在京城,謝琅就是少年天才般的人物。
明歌還是當年進京城之際到現在,與謝琅的第二次見面。
她覺得這人應該認不出她纔是,可這這傢伙一雙漆墨般的眼睛盯着她,讓她覺着這傢伙不僅認出了她,而且似乎還在爲她剛剛掉水裡的事兒生氣。
下一刻謝琅突然出了船篷,他和船伕說了什麼,沒多久這人便又進了船篷裡坐在了明歌的身旁。
明歌的頭髮還在滴着水,身上謝琅的披風也被她的溼衣服浸溼了,不僅如此,她坐的地方不用看也是一灘子的水。
所以明知道謝琅又進了來,明歌也沒有擡眼去看他,她雙手抱着膝蓋,又把頭擱在膝蓋上,就像是個縮成了一團的鵪鶉般!
不過明歌能感覺到,謝琅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這小孩子雖然年齡小,可一雙眼睛卻灼灼似火,明歌有種後背着火一般的感覺。
兩個人沉默着一直沒有說話,不多久,小船停了下。
謝琅又出去了一會,等他再進來的時候,拿了一套女裝,還有一塊大毛巾,他跪坐在明歌的身旁,擡手去抓明歌的肩膀,想把明歌掰到他面前。
起先明歌想躲避開,“我自己來!”
“別動!”謝琅的聲音不悅!
這小孩子年齡雖然小,可氣勢卻挺足的。
不過明歌不是能被他的話嚇到的人,起了逆反心理的她躲閃的更厲害了,“我和你又不認識,這樣男女授受不親,麻煩你迴避一下,自己就可以!”
“不認識?”謝琅冷笑,“你別說你也忘了自己是軒轅王朝的三公主!”
明歌氣餒,這傢伙果然是認出了她,這是兩人這許多年不見,他是怎麼認出她的?
“你既然知道我是三公主,就更應該避諱!”
迴應明歌的是謝琅斬釘截鐵的兩個字,“不避!”
明歌擡頭怒瞪他,這小屁孩吃人豆腐還這麼理直氣壯的有理了不成!
謝琅輕飄飄的回了明歌一眼。
明歌卻覺得這傢伙分明是在挑釁她,她怒斥,“大膽!”
“的確膽子挺大的,公主一個人跑那麼一條小船上,自己不找個船伕掌舵也就罷了,反而還一個人躺裡面,難不成公主自己覺得自己的身上寫了公主兩個字不成,是條船都會對你讓路?亦或者,公主躺在那裡其實是有求死之心!”
“你胡說什麼!”明歌伸手推開謝琅要拿毛巾罩在她手上的手,她打算去搶毛巾呢,毛巾又被謝琅收了回去,這傢伙大有不讓他吃點豆腐,便不給這些東西的意思。
說她有求死之心?真是可笑,她活的這麼滋潤,國家大事不用她管,家中瑣事更輪不到她操心,她堂堂公主,身份自來高人一等,幹嘛還有什麼所謂的求死之心!
謝琅望着炸毛一般的明歌,突然就嘆了口氣,“那男人死了不過是他命不好而已,和你有什麼關係,別人把這事推在你頭上,不過是想看看你的笑話,你難不成還專門配合着那些人真要給他們個笑話不成。”
明歌后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謝琅說的是明歌那個還沒娶她就已經死翹翹的駙馬。
唔,這小屁孩難不成覺得她想要殉情自殺?或者是受不了流言蜚語想要自殺?
她看起來真是那麼脆弱的人嗎?
明歌哼了一聲,“多謝安慰,不過我真沒有什麼自盡的念頭!”
“嗯!”謝琅將毛巾放在一側,擡手將明歌頭上那些花哨的一個個的小飾品全部小心翼翼的在不揪住明歌頭髮的前提下拆下,“你能這樣想就好!”
一副誇她是好孩子一般的語氣。
明歌就突然有些憋氣,“我覺得我好像和你不是很熟!”
“我和你很熟!”
“我不認識你!”
“我是謝琅,上一次我們來京城的時候坐的一輛馬車,在一起一個多月的時間,你教了我詩書禮儀,還教我了一套可以成爲武林高手的功夫!”
這傢伙的記性比她的還要好,明歌偷瞟了他一眼,“那套功夫只是修身養性的。”
謝琅答,“知道了。”
這男人雖然語氣不太好,可手勁溫柔的很,明歌也就任着他在自己的頭上施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