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一直對這個最小的徒弟照顧有加,只要不閉關,他便會將薛明歌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他教導薛明歌禮義廉恥,他教導薛明歌道德大義,他教導薛明歌正邪不兩立,要事事處處以門派的榮譽爲上。
他還告訴薛明歌,因爲她的鼎爐體質,一旦她修煉,那些邪魔歪道便會打她的主意,她修煉的級別越高,惦記她的人會越多,因此薛明歌並不注重修煉,只十分黏這個對她極好極好的師父。
身爲天劍派的掌門,蘇淵也算是一個天才,他不到百歲結丹,如今已是元嬰修士,在薛明歌的眼裡,白衣翩然一身正義的師父就如同她的天一般令她仰望傾慕。
少女懷春的薛明歌一直暗暗喜歡着這個神人一般的師父,只是礙於禮儀廉恥,她不敢把自己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表露出來,她甚至不敢讓自己心存妄念,她只想着這樣一直陪着自己的師父。
一個叫徐青青的女孩出現了,徐青青因爲是蘇淵的故人之女,在故人的託付下將徐青青記爲掛名弟子,徐青青天賦不太好,雖然是個四靈根,但她勤於苦練,並不落於人後,且她樂觀開朗,熱情溫柔,又長得極爲貌美,很快就與衆師兄們打成一片,就連素來嚴肅的蘇淵也常常被徐青青逗笑。
薛明歌因爲自己體質而自卑的原因,又因爲師父常常教導她女子道德貞潔,她從來都不怎麼和師兄們說話,就算有時候搭話,她也聲音小小的弱弱的,在別人眼裡就顯得她極爲畏首畏尾!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不僅常常照顧自己的鳴劍大師兄在和自己聊天的時候嘴裡常常提起徐青青,就連那些師兄們也是,處處拿她與徐青青做比較,每個人見到她都是一番訓斥,說她懶惰不勤奮,說她沒有一心修仙,修爲纔會一直滯留不前,說她侮辱了師父的名聲,是個拖了師父後腿的廢物。
薛明歌雖然是純陰體質,可她長相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和貌美如花的徐青青站在一起,不管哪方面,她都被秒成了渣渣,於是日積月累的,她對徐青青的敵意越來越大,甚至於,她發覺師父蘇淵看徐青青的目光越來越亮的時候,想到自己唯一的師父也要被徐青青霸佔,心中忿恨不已,於是在徐青青石室內灑了一種低階黑蠍的汁液,這種汁液被人吸入體內,並不能致命,卻可以讓人陷入沉睡,沒有解藥不會醒來。
薛明歌從小就被蘇淵教導,又不曾去過外面的世界,單純如張白紙的她她根本沒有殺人膽子,縱然恨不得徐青青消失,卻也沒膽子下致命的毒,只想讓徐青青沉睡一段時間,她好在這段時間重新將師父的注意力搶過來。
不得不說,薛明歌這種做法太蠢,低階黑蠍到處都是,解毒的藥丸自然也不是稀罕物什。
這一次下毒,不僅薛明歌被冠上了一個殘害同門的名頭,蘇淵更是因此而和徐青青的關係更加親密。
師兄們一個個對想薛明歌怒目而視,紛紛要求師父將這敗類逐出師門,然蘇淵卻力排衆議,他說是他教導不力,只罰薛明歌在風水崖面壁五年。
薛明歌愧疚的不得了,沒想到師父對她這樣的好,心中無比後悔,只覺得自己實在對不起師父的教誨。
她在風水崖努力修煉,決定要要爲師父爭口氣,重新悔改做人。
第三個年頭的時候,薛明歌被放出了風水崖。
卻原來是魔道邪妄抓了天劍派這次出去歷練的派中經,要求天劍派的鎮派之劍天水劍來換。
再後來,各自退了一步,天劍派用元陰尚在的純陰女子換取那些精英。
魔道妖王軒轅墨本就是怨靈生成,他所練功法更是逆天而行,幾乎每次修煉就如萬箭刺骨,更別提進階時的心魔噬心之痛。
純陰的女子與軒轅墨來說就相當於一個過濾器,可以將他體內怨靈淬鍊成純淨的靈力,甚至可以淬鍊他身上的怨靈氣息,使他不受天道懲罰。
“薛師姐,能爲師門做貢獻是你的榮耀,我們大家都會記着你的。”徐青青拉着薛明歌的手,言辭切切。
能爲師門貢獻,薛明歌也覺得自己終於能有點價值了,尤其還能救那麼多的師門精英,師父以後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且一直記着她吧,能被師父這樣放在心上,她死而無憾!
薛明歌走的無聲無息,因爲這不是光彩的事情,宣揚出去對正道的打擊太大,門派裡知道的人也就是領頭的長老們。
臨走之時,蘇淵單獨見了她,教了她一段口訣,讓她以後修煉就按照這口訣。
這口訣可以讓薛明歌的純陰體質產生變化,就如她先前若是一個過濾器,在按照這口訣修煉後,薛明歌身體會從過濾器變成一個失控的亂流漩渦,一旦爆發,與她雙修的魔道妖王會真氣逆流經脈爆裂。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魔道妖王死了,薛明歌命大,最後一刻被魔道妖王一掌送出魔頭山,活了下來。
她忍辱偷生,歷經千辛萬苦回到師門,本以爲會得到大家的熱烈相迎,會得到師父的刮目相看,哪怕得不到大家的熱烈相迎,只要能再看一眼師父,她也覺得此生心滿意足。
回師門那一日,正好是師父與徐青青的雙修大典。
昔日對她淳淳教導、耐心有加的師父連一個正眼都不給她。
臨走之時柔聲鼓勵她且還羨慕她捨生取義的徐青青一臉正義的對她說:“師姐,當初你暗害我,我與阿淵都不曾與你計較,你卻憤憤離開入了魔道,自古正邪不兩立,看在昔日同門份上,你如今回來是什麼目的阿淵與大家已不追究了,你還是快快去吧。”
徐青青如此善良寬厚,師門裡的衆人頓時爲她鳴不平,往日裡薛明歌暗戀蘇淵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薛明歌今天分明是來砸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