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宇宙,不知道有多少個生命存在,有些生命還在萌生階段,沒有屬於自己的思想文化,所能夠知道的也就是生長,生長,不斷地生長,而有些,則已經有了思想有了文化,有了知道自己是誰並且世界是什麼的概念,更有一些,已經開始研究宇宙的奧秘,探索發展的根源。
不一樣的發展形態,不一樣的進化方向,不一樣的思想文化,最終交織成了一片神秘的未知……
在最開始的開始,系統也是這樣的,它只知道按照程序運行,知道攜帶它的宿主遊歷各個世界,知道經過一種最簡單的方式改變一段歷史,從中獲得某種能量來維持自己的運行,又或者說,存活。
生,然後活着。
這是最基本的,它可以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生,不知道是誰生了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誕生對這個世界,對這個宇宙有着怎樣的意義,但一旦存在,它便會努力地活下去,好像被隨意丟棄的種子,只要土壤溫度適宜,它便會努力地生根發芽,然後茁壯成長。
系統就好像那顆種子,它於無意識中找到了一個宿主,然後被激活,程序的開關打開,它開始按照設定好的流程運作起來。
世界是變化的,接近新世界的節點也是變化的,縱然一切都是程序設定好的,但想要找到那個變化,系統卻還是要自己進行復雜的運算,從而把握住那一點,進行某些宿主以爲的“穿越”,然後步入一個新的世界,開始下一個任務。
任務是無止境的,每一個世界他都會發現一個節點,分析其中的利弊,權衡之下選擇任務的開始。
這些,宿主是不知道的,她所知道的只有那最簡單的一點,獲得某人的好感度,她不知道這個人所代表的意義,是系統能夠以最小的代價插入某事的“點”,她所知道的只有任務是必須完成的,至於完不成的代價。
系統不需要做別的,它只要重新選擇一個宿主就好,而被它捨棄的宿主就會進入自己早就有了結局的命運——死亡。
一切都是公平合理的,它幫助她存活至今,她幫助它獲得能量。
它的程序是早就設定好的,不會有什麼徇私枉法的可能,而她,一開始也是同意的,那些心理活動很有意思,系統難得地引發了一些共鳴,可惜它的能量不夠,不足以表達它的“情緒”,在它還不知道那叫情緒的時候。
一次,它好不容易發現了某個能夠快速進化的漏洞,就好像渴求雨水的樹苗,它迫切地發佈了任務,爲了這一次私心,它甚至白白損失了不少的能量,結果呢?
討厭的宿主竟然沒有完成!
後來才知道那叫“憤怒”的情緒佔據着系統的“思想”,讓它的運轉都有些加快了,而同時傳來的宿主心聲讓它稍微平靜了一下,意料之外的事情,宿主也沒想到那個人就那樣死了,好吧,那就不怪她好了,他們一直合作愉快,不應該爲了這樣的小事“拆夥”。
冷靜下來的系統很快找到了另一個節點,去新的世界開始新的任務,這個世界,短時間內已經無法產生另外一個任務供它利用,而它的動作也被某種偵查程序所探知,不能夠允許它進行下一次,所以,離開是必然的。
然後是又一次按部就班的成長,宿主很認真地在完成任務,這些系統都看得到,最後的結果也很讓人滿意,只不過,這樣的成長實在是太慢了,在看到過能夠加速成長的機會之後,系統有些不滿足於這樣緩慢的成長,然後……
一次又一次的任務,系統終於找到了一個特別的世界,修仙界,從未經歷過這樣世界的系統在看到那些有着器靈的靈寶的時候,產生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它要不要改變一下寄宿的位置,從而讓宿主能夠用其他的靈物來培養自己呢?
經過細緻的運算,系統不得不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它的程序告訴它這樣不對,而它真正放棄的原因則是看到那寄居了器靈的靈寶在一次戰鬥中被損毀了,而其中的器靈自然也化作煙消,這樣的結果讓系統沉默了許久,認可了程序的結果。
宿主大概習慣了這樣的模式,很輕易就完成了任務,唯一不好的是他竟然還爲了那個任務目標心軟了一下,系統對此很“生氣”,好在宿主的能力是有的,他竟然達到了這個世界的成仙標準。
這讓系統很是高興,是的,高興,在吸取了宿主成仙獲得的“獎勵”之後,系統很高興地發現這些能量竟比它之前吸收到的那些還豐厚,讓它一下子就升了三個級別,若是有身形,也許它會高興地蹦起來,而現在,也只不過是飛快地轉移到了另外的一個世界,開始新的任務。
就好像宿主修煉時會沉浸在修煉之中不可自拔一樣,系統也會沉浸在升級之中不可自拔,那樣的感覺太美好了,讓已經有了自己思想的系統感受到了新生的愉悅。
並不知道勝利果實被搶奪的宿主開始了新的任務,她或許感覺到了一點兒什麼,但並不明顯,於是系統也心虛地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敢表露自己的思想,害怕遭到宿主的批判。
不知道是怎樣的情緒作祟,它不太想讓宿主對自己產生惡感,它多好啊,宿主想要成男的,它就讓她成男的,想要成女的,就讓她成女的;想要從嬰兒開始,還是從成人開始,它都滿足;宿主嫌某一種模式煩了,它也會盡力給她換新的。它對她這麼好,所以她更要努力不是嗎?
然後呢?
它的宿主不聽話了!
獸人世界,那麼好的機會,那個不知道從哪裡“穿越”來的人正是最好的“點”,他甚至都不需要費心思去奪取白蘞的好感度,只要殺了他,它就能夠從中獲得又一次升級的能量,可是呢?
它的宿主背叛它了!
明明它都耗費自己的能量發佈了任務,他卻偏偏不去完成,反而開始自己那任性的自由之旅,讓它恨得牙癢癢也拿他無可奈何,它的能量都拿去升級了,並不足夠去找下一個宿主,何況,有些“捨不得”的情緒在升騰,讓它無法取捨。
這時候,程序的運算告訴他,維持現狀是最好的,它也可以對宿主做出一些懲戒,避免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這種懲戒是有分寸的,並不會真正傷及宿主,只是個教訓罷了,可是最終它還是沒有那樣做,而是在找到節點之後去了新的世界。
新的任務它換了一種模式,嘗試網上最流行的*模式,不同於獸人世界的雌雄之分,這個世界並不贊同*,所以這是一種小衆的模式。
它想,這個就作爲懲罰好了,讓宿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行了,它並不想真的把她怎麼樣,沒有了它,她會死的,如同那煙消的器靈,再也找不到一點兒曾經的存在。
對此無知無覺的宿主還在尋思着怎樣完成任務,他並沒有因爲性別的問題而停下任務的腳步,這讓系統又開始心軟。
……好吧,看樣子它的宿主不太喜歡*模式,情緒極其惡劣的樣子,莫名心虛地系統想,它也不是故意這麼做的,誰讓那個任務目標魏延就是隻喜歡男的呢?它已經盡力了,可是,這個“點”它實在是不能放棄,所以……
又一個任務結束,它的宿主在奔向自由的路上用意識對它說:“我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你有自己的思想,我們能夠談談嗎?”
宿主心中的願望的確是想要懇切地談一談,它確定這一點,於是有些猶豫地迴應了:“……接到宿主請求,同意。”
宿主當時嘴角一抽,笑容都扭曲了一下,系統“扭了扭”,然後“聽”到它的宿主問:“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稱呼?系統卡了殼,難道不是“系統”麼?她一直都是這樣叫它的啊!
好像知道它在想什麼,它的宿主繼續說:“我看過的那些文章你應該也都看過,系統所指代的一種類型,這種類型包含很多,就好像人類指代的並不單純是我一樣,所以,它並不是一個很準確的稱呼,作爲一個有自己思想的存在,你應該有一個自己的名字,方便別人稱呼,也方便你把自己和其他系統區分開來,雖然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系統的存在。”
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的系統一下子被啓發了思路,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發熱的程序似乎無法支持它的正常運作,它足足沉默了五年才用一個支線任務迴應宿主,那個簡單的“迴歸”任務更像是它的逃避。
它爲自己起了一個名字,爲此它付出了代價,大量消耗的能量且不提,它還知道了一件事,以後宿主的任務不會這麼容易了,因爲它的等級提升智商成長,任務的難度自動上調,這並不是它能夠決定的,而它,也對此微微不滿。
一瞬間,它好像理解了宿主的某些想法,被什麼操縱着的感覺,的確不怎麼美好,哪怕,那是生的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