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陽覺得自己現在過來興師問罪，倒像是個小人。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道：“師尊什麼時候知道的？”
“之前就已逐出師門。”蒼梧解釋了一句。
謝陽拱拱手，“師尊大義。”
他以爲師尊會偏袒師兄，但沒有。
他爲自己的心思感到羞愧。
懷意蘊已經宗門弟子了，就沒有必要盯着他了。
到底曾經是同門弟子。
只是，可惜了趙善。
蒼梧又補充了一句道：“他不是我的弟子了，但他還是玄陽宗的弟子。”
“培養他，玄陽宗耗費了不少的資源。”
謝陽有些疑惑，這是什麼意思？
就算是玄陽宗的弟子，也要掛在各峰名額下。
師尊的是意思是，懷意蘊還是玄陽宗的弟子，九星峰的弟子？
蒼梧見謝陽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是玄陽宗的弟子，也是九星峰的弟子，但不能是親傳弟子，他的資源不用給了。”
原來如此，謝陽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懷意蘊只是佔了一個名，卻沒有實際的好處。
加入大宗門背靠大宗門，不光是因爲安全，更是資源。
培養懷意蘊也是花費了不少的資源。
作爲九星峰的大弟子，在資源這一塊是佔大頭。
他不用拿了，其他弟子就拿得多了。
謝陽對此也不好說什麼。
趙善的死倒是給活着的弟子某好處呢。
趙善是普通內門弟子，師尊能爲趙善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可以的。
謝陽不能再拿着這件事說什麼，即便師尊不處置師兄，他也沒辦法。
只是，謝陽並不清楚的是，世間事都是一體兩面的，雖然現在懷意蘊好像被剝奪了一切榮耀。
但也不能不說，蒼梧對弟子的苦心孤詣。
懷意蘊在殿外等着謝陽，謝陽一出來，便對他出來道：“師弟，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弟，我已經被逐出師門。”
謝陽沉默以對，冷淡說道：“雖然不是親傳弟子，但還是玄陽宗的弟子。”
師尊沒有將事情做絕。
懷意蘊嘆息道：“我本來是九星峰的親傳大弟子，地位尊崇，但做錯了事情，我認了。”
“我也不求師弟將這件事瞞着，我做了這樣的錯事，就該千夫所指。”
“錯了就是錯了。”
“只是，師弟，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就真的這麼斷了嗎？”
“如果當時想到和師弟你的情誼，我都不會動手，可惜，我沒想到。”
懷意蘊說得情真意切，滿臉愧疚，從須彌芥子中拿出了不少的靈石和天材地寶，“人死了說什麼都是假的，都是虛情假意，不知道趙善還有什麼家人，將這些東西補償給他們。”
“師弟也別先急着拒絕，人已經死了，活着的人也需要這些東西。”
謝陽沉默地接過這些東西，神色有些複雜道：“我不知道他的家人會不會接受。”
懷意蘊笑着道：“師弟，我相信你，你辦事最爲妥帖，不用說起我，找個名頭補償給他們吧。”
謝陽：“……好。”
師兄好像真的知道錯了。
不確定。
謝陽試探道：“師兄，如果我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九星峰其他弟子呢，總該讓人知道趙善死亡的真相。”
懷意蘊看着他，眼神兩兩相對，謝陽眼神強勢，懷意蘊微微垂眸，“師弟要說便說，是該給死者一個交代。”
“是我該受的，師弟你要說便說吧。”
謝陽詫異無比，這，這是真的嘛？
師兄這麼豁達嘛？
豁達到有些不可思議。
懷意蘊苦笑道：“我本來在心魔的刺激下做出這種錯事，如果再多加隱瞞，只怕會做出更加錯誤的事，讓心魔得逞。”
白影突兀出現，不悅道：“相公，你怪我身上，我可沒讓你殺人？”
什麼黑鍋屎盆子往身上扣，過分了。
懷意蘊不理會心魔，而是赤誠地看着謝陽，讓謝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將信將疑。
他道：“師兄，我不會說。”
說了只會讓其他峰看九星峰的笑話。
不管如何，懷意蘊都代表着九星峰的面子。
讓人知道九星峰大弟子殘害同門，走出去都要被人笑話。
沒必要。
所以，這件事會爛在謝陽的肚子裡。
就是感覺，感覺莫名不得勁。
懷意蘊道謝，“多謝師弟。”
他看着謝陽糾結的面容，他覺得謝陽是陷入了凡人所謂的對與錯。
即便是凡人，也不是談論對錯，而是強弱。
作爲修士，居然在糾結這種東西，居然將自己視爲弱者一般，思考着強者的所作所爲對不對。
企圖用這樣的思維來綁架強者，簡直可笑。
但懷意蘊不會跟他辯解，因爲這種話說出來非常不好聽，而且還會被人認爲是無情無義。
懷意蘊不知道，是因爲經歷太多了，還是被心魔影響，他就是如此想法。
懷意蘊開口道：“趙善的事情來，麻煩師弟。”
“這是我在外面得到的護心玉，送與師弟，希望師弟修爲大漲。”
謝陽看着綠意悠然的護心玉，心中的焦躁好像都消散了很多。
這是好東西，如此貴重，謝陽肯定是不能收的，他立刻就拒絕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謝陽已經打定主意與懷意蘊少來往了，畢竟連同門師弟都會殺，就怕懷意蘊背後插刀。
這護心玉明顯就是封口費。
他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是爲了九星峰，是爲了很多，唯獨沒有因爲懷意蘊。，
可現在收了這東西，就變得怪異起來，好像是因爲收了這東西，還閉口不言的。
懷意蘊直接將護心玉塞到他手裡，直接說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謝陽拿着護心玉，反駁道：“師兄可不是天。”
懷意蘊笑了，“你反正也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順便拿點好處如何呢，倒是把凡人一套迂腐的東西學到了。”
謝陽撇撇嘴，沒說話，也就將護心玉留下了。
他受了好大的驚嚇，操心無比，該拿。
如此倒是師兄弟之間的氣氛好了起來。
謝陽跟懷意蘊道：“師尊說了，以後你不能拿靈石法器了，這些都被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