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沒指望，一下就能成采女，一下變成從五品嬪位。
南枝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贊同皇帝的話。
就是覺得皇帝這人相當不厚道，讓她成爲了衆矢之的，都還不肯加道菜。
嘖……
皇帝道：“雖然不能晉升位嬪，但能晉升爲充儀，以後你便是姜充儀了。”
南枝連忙跪下謝恩，“叩謝聖恩，臣妾叩謝陛下。”
皇帝隨手一擡，虛扶了一把她，“起來吧，如此，朕也不算欺騙你。”
南枝笑了笑，呆板的人這麼一笑，居然有點驚豔，皇帝道：“你就該多笑笑。”
表面呆板，心裡也呆板，南枝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多謝陛下關心。”
可皇帝沒聽到她的心聲。
話怎麼這麼少。
換做是其他的妃嬪，這個時候就該湊上來獻殷勤了，但她呆呆站在那邊，一言不發的，就看着他。
皇帝：……
果真是個木頭呢。
皇帝甚至不得不主動找話題，問姜采女，不，現在的姜充儀，“你有什麼心願呢？”
心願？
南枝歪了歪頭，思索着，有些呆滯的萌感，“有的，臣妾想在宮裡活着，活到壽終正寢。”
之前，皇帝聽過她的心聲，再聽到她嘴裡說出來，覺得，嗯，就目前來看，這個姜充儀似乎也是一個心口如一的人。
這個心願聽起來很沒有野心，在宮裡活下來，但仔細想想，這個願望其實很難。
在宮裡，即便是皇帝，都不能保證自己能活到壽終正寢。
更別說一個妃子了。
妃子，屬於消耗品，報廢時間不定。
即便是皇帝，都不能應承這個心願。
要金銀珠寶沒事，但要這種東西，即便是皇帝，如果要做到讓一個人壽終正寢，耗費的方方面面，難以算清。
她不是不貪心，而是貪心太大啊！
皇帝轉移話題，“成了充儀，你飯桌上就能多道菜，也有冰炭了。”
南枝笑容滿面，“這都是陛下給臣妾的，多謝陛下，臣妾感激不盡。”
多道菜的喜悅，只是道菜的喜歡，讓皇帝都忍不住跟着勾了勾嘴角。
皇帝富有四海，已經很難爲一道菜而產生心理波動。
可像南枝這樣，基本上什麼都沒有的，只要擁有一點東西，就能喜悅起來。
起點太低，閾值就低，皇帝的閾值太高了，擁有了讀心術之後，再來男女之事上，更是沒有多少驚喜了。
只有波動和探索，才讓人感覺有趣。
人既追求安穩，可又不喜安穩和平淡。
皇帝現在的樂趣，就是在探究姜充儀的內心，等到探究了，明白了，就沒有任何樂趣了。
他本質上，是想證明，這個呆板的女人，和後宮的女人一樣。
“今日，朕便在你宮裡用膳。”皇帝開口道。
南枝直接說道：“陛下，臣妾的膳食，你可能吃不慣，陛下可以去用御膳。”
這是故作姿態，想要更好的飲食和待遇吧。
皇帝微微側身，靠近女人，想傾聽她的心聲。
聽她抱怨後宮內務府欺上瞞下，抱怨他們拜高踩低，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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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什麼都沒聽到，毫無聲音，什麼都沒有。
朕的讀心術，是不是失效了，爲什麼聽不到姜充儀的心聲。
爲什麼呢？
皇帝又問道：“你覺得是御膳房，故意給你送不好的膳食麼？”
南枝：“臣妾並不覺得，他們沒必要針對臣妾。”
實在窮，根本沒必要呢，搜刮不出什麼銀子來。
每次也捨不得花銀子吃點好的。
皇帝：……
這些話，每個妃子都會說，但問題是，他能聽到妃嬪的真實想法。
可聽不到姜充儀想法。
開始煩躁！
御膳房聽到皇帝要在長春宮用膳，立刻行動了起來，御膳送到長春宮，至於姜采女的伙食，自然不能像之前一般草率。
宮人陸陸續續進進出出，手裡提着食盒，蘇容在站在另一邊門邊，面目猙獰，手裡的帕子都撕碎了。
陛下，陛下竟然跟姜采女一起用膳。
一，起，用，膳！
憑什麼啊！
姜采女到底哪裡惹陛下惦記。
要貌沒貌，要家世沒家世，要才華沒才華，憑什麼，到底憑什麼啊！
皇后如此，怎麼來個姜采女也是如此。
南枝看着滿桌的御膳，瞪大了眼睛，心中驚歎，“第一次看到這麼豐盛的飯菜。”
聲音響亮無比，“陛下吃得真好啊！”
皇帝總算聽到心聲，如預料般，很激動，很沒見識的樣子。
但皇帝喜歡看人大驚小怪的模樣。
他習以爲常，卻是別人求而不得的。
他勾了勾嘴角道：“過來，坐着一起吃。”
南枝遲疑問道：“臣妾，真的能嗎？”
皇帝：“朕說行就行。”
南枝這才站到了皇帝身邊，“臣妾給陛下佈菜。”
“不用，有其他人伺候，你坐着，與朕用膳。”
南枝連忙行禮坐下，眼睛發亮看着飯桌，皇帝笑着道：“吃吧。”
南枝不好意思笑了笑，手上不停息，心裡只有兩個字，‘好吃，好吃，好吃……’
聽着好吃的心聲，皇帝吃着普通的飯菜，覺得味道還不錯，多吃了一些。
飯後，皇帝又問道：“你可有什麼愛好特長，平日喜愛什麼？”
南枝搖頭，“臣妾平凡，無所愛好，平日喜愛在宮裡縫補衣物。”
皇帝：……
這麼毫無波瀾的生活。
皇帝：‘那平日可看書？”
南枝：“女子無才便是德。”
皇帝：“……除開這些，可喜歡乘馬狩獵？”
南枝：“臣妾家中買不起馬，體弱無法射箭捕獵。”
皇帝：……朕問這些就是多餘。
皇帝：“再過兩月便能秋獵，可想跟朕去圍場狩獵？”
南枝：“臣妾什麼都不會做，打擾陛下興致。”
皇帝聽着她毫無波瀾的話，也沒有心聲，心中挫敗又不服氣。
皇帝直接道：“不會射箭便去學，騎馬也可學。”
南枝露出忐忑之色，“陛下，臣妾能做到嗎，臣妾這樣的，也能坐在馬背上射箭狩獵麼？”
【這樣的颯爽英姿，是陛下這樣的人物，纔有的風姿，我真的行嗎，會不會讓陛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