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亦初低頭沉思的時候,並未發現旁邊的戈寒眼底飛快劃過的,那一抹不易察覺的暗紅。
夏亦初當然不可能直接就這麼帶着戈寒回去蘇家,所以兩人在大街上着了一家看似裝橫不錯的客棧住了下來。
夏亦初無視掉旁邊戈寒那一臉委屈與不情願的神色,直接對着那店家開口,要了兩間上房。
店家登記之後,小夥計殷勤的將兩人帶上了樓,夏亦初給了他些小費,讓他去幫自己提兩桶熱水上來沐浴。
小夥計的動作很麻利,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並沒有讓夏亦初在房間裡久等,他就將夏亦初要的熱水提上來了。甚至,還服務到位的將那熱水倒進了大木桶中,這才提着空桶出去。
等小夥計出去之後,夏亦初將門從裡面拴好,拿着換洗的衣物走進屏風後。
悉悉索索的脫衣服聲音過後,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而正在沐浴的夏亦初並不知道,剛剛在她帶着戈寒進來這家客棧的時候,剛好被斜對面正從酒樓裡出來的某位女子看在了眼裡。
不過因爲兩人的位置關係,其實那位女子,也僅僅只是看到了夏亦初的一個側臉而已。
“婉茹,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走了?”跟那位女子一同往酒樓裡出來的另一位女子,看着她突然頓住身體之後,神色疑惑的開口。
“啊?沒事,我們走吧。”蘇婉茹被她那聲音驚醒,頓時回過了神來。
她擡眸再度往那客棧方向看了一眼,客棧門前,三三兩兩的陌生人從裡面走出來,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蘇婉茹收回目光,眉目微凝,或許,真的是她看錯了吧。不然,這都過去三年了,就算她出現,也早就應該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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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夏亦初從屏風後走出,用內力直接將那溼潤潤的三千青絲給烘乾之後,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便打算去找戈寒出去下樓吃飯。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兩人心有靈犀還是怎麼的,在夏亦初擡手將房門打開的同時,旁邊也突然傳來一道開門的咔擦聲,那道人影先夏亦初一步擡腳出來,等夏亦初出來之後,扭頭一看,居然就是戈寒。
戈寒似乎也跟夏亦初一樣,沐浴過了。
他身上此刻穿的衣物,也不是原先的那件,墨發未束,如同上好的綢緞一般鋪灑下來,髮尾微微溼潤。
“染染。”沒有想到一出房間就可以看到夏亦初,戈寒叫了她一聲,那雙因爲夏亦初的要求而刻意變黑的眸子亮了亮,神采奕奕。
“真巧,走吧,先下樓吃飯。”夏亦初對着他微微一笑,在得到戈寒的點頭應允之後,兩人一前一後的下樓。
這個時候,恰巧是日落黃昏之時,也正好是吃飯的高峰。
客棧的生意雖然稱不上十分火爆,可是卻也門庭若市。
當夏亦初和戈寒兩人下來的時候,客棧大廳的桌子上,都已經坐滿客人了。
客棧裡,一片喧譁。
“不然我們回房間裡去吃吧,這裡太多人了。”戈寒神色不好,眉頭緊皺的對着夏亦初提議道。
戈寒似乎並不習慣這麼多人,他站在夏亦初的身邊,不動聲色的用着自己的身體擋在夏亦初面前,將她和那些上樓下樓的人隔絕開來,不讓那些人碰到她絲毫。
夏亦初原本就是因爲,現在是吃飯的高峰期,所以才帶着戈寒下來吃飯的。她三年不曾踏入京城一步,三年的時間都待在須彌境界中,就像是與世隔絕似的。
八卦這種東西,不管古今,一直都是融入人類骨血裡的東西。
要是想知道些什麼,酒樓客棧和茶館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擡頭看着戈寒那因爲不適應而緊皺着眉頭的神色,夏亦初終究還是放棄了這一想法。
她伸手拉了個路過的小夥計,讓他炒幾個客棧的招牌菜,加飯一起,送上二樓她住的那個房間。
看着那小夥計那筆記下了之後,夏亦初拉着戈寒轉身上樓。
反正要打探消息的方法不止這一個,她到時候再想想其他方法好了。
夏亦初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自己的打算,可是就在她對着那小夥計點菜的時候,戈寒卻敏銳的突然發現些什麼。
看着旁邊已經點好菜,對着那夥計說話,讓他將飯菜送到二樓的夏亦初,戈寒的神色越發越溫柔,目光專注,脣角微翹,儼然是一副心情十分愉快的模樣。
如果他這個時候是龍形的話,指不定那尾巴左搖右擺的甩來甩去,龍翼一扇,還能夠直接一飛沖天。
兩人在房間裡用了午飯,簡單的喝了杯茶歇息了一番之後,夏亦初帶着戈寒一起出了客棧。
夏亦初之前就已經從系統這裡問了蘇家這幾年的近況,只是奈何系統並沒有告訴她。
依照之前幾個任務世界的尿性,夏亦初自己心裡不用問都已經有幾分清楚,只要是系統不告訴她的事情,要麼就是因爲那些事情會對以後的自己產生很大影響。要麼,就是因爲她如今的權限不夠。
如今已經是日落西山之時,西天外照射出來的餘暉紅彤彤的,將夏亦初和戈寒兩人的身影拉得細長。
所幸,在夜市來臨之間,夏亦初也終於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人。
在一個茶鋪旁邊,一個身形微胖的男人,簡單的擺着一張桌子,旁邊地上插着一枚旗幟“閱盡天下事”。
而那個身形微胖,臉蛋圓圓,長得十分有喜感的男人就坐在桌子後面。
夏亦初帶着戈寒走到他面前,那男子都打算要收攤回家了,沒有想到居然還會有一樁生意,頓時就笑容滿面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這位客人,您可真是好眼光,居然能夠一眼挑中我這小鋪。您可別看我這兒最爲簡陋,可是試問京城誰能不知道我當代百曉生的名號……”
那男子說着說着,一大段全是自吹的話。
“行了,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好好回答了有賞。”夏亦初神色冷淡的打算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