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原本冷硬的神色一片柔和,他走到牀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擡手,一碰處那開關,整個房間頓時就暗了下來,窗簾沒有拉上,皎潔的月光從外面傾瀉而來,有絲絲光芒鑽進了房間裡。
自從秦戈有印象的時候開始,他就是一個住睡的。
二十多年的寂寥冷清,如今身邊突然就多了一個溫熱的呼吸和柔軟的身體,可是秦戈心裡不僅沒有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反倒是,那種想要碰觸對方,無時無刻都將對方擁入自己懷裡的念頭又從腦海裡浮現了出來。
這種感覺,秦戈並不陌生,在和夏亦初分開之後,雙方都沒有聯繫對方的三個月裡,秦戈幾乎每天都要想念夏亦初一遍。
他當時並不能夠分清自己心裡的情緒到底是什麼,只是本能的隨着自己的心意走。
——不能夠讓夏亦初孤立無援。
所以他讓二哥不惜與君子臨對上,也要將夏亦初留在娛樂圈。
——想要去見她。
所以,哪怕他從來沒有去過N市,卻被當時那種強烈的渴望驅使着,立刻買了車票,踏上了前去N市的班車,以至於最後連錢包和手機都丟了。
……
看不到夏亦初的時候,秦戈心裡十分想念。
可是看到夏亦初的時候,他就像是癮君子看到了藥粉似的,他總會有一種餓狼的感覺,想要將她拆之入腹,融入自己的骨血裡。
秦戈明明白白的清楚自己並不是一個重欲的人,之前他二十多年來的清心寡慾也並不是裝出來的。
可是就是這個女人,卻總會有一種本事,讓他在分分鐘失控。
秦戈當時實在是害怕自己心裡的渴望,讓他做出一些錯事出來,所以在那天跟夏亦初一起回了京都之後,他第二天就踏上了前去外國的飛機。
他去看了國外最有名的心理醫生。
直到那心理醫生將他的話完完整整的聽完,最後又問了一些問題,秦戈如實回答了之後,對方纔告訴他,他這是患了一種肌膚飢渴症。
一般來說,得了這種症狀的人,會十分的渴望於他人的肢體碰觸。可是,秦戈這個卻跟一般人患的症狀不一樣。
人家的病症是多發羣的,發病對象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而他的病症卻是獨一性的,發病對方只有夏亦初一個人。
……
暗黑之中的秦戈眨了眨眼,他小心翼翼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將腦袋扭到了夏亦初的那邊。
那邊睡得無比的熟,並沒有因爲他的動作而受到任何的干擾。
秦戈的膽子放大了一些。
他悄悄的伸手,就像是做賊似的,慢慢的靠近夏亦初的身體,看着夏亦初沒有動靜之後,秦戈鬆了口氣,放任着自己的手,繼續動彈,想將夏亦初圈在懷裡。
可是,就在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睡在牀上一動不動的夏亦初,突然皺眉嚶嚀了一聲。
就在秦戈以爲她被自己驚醒的時候,夏亦初卻是出乎他意料的,不僅沒有醒,而且還身體一滾,自己投懷送抱進入了秦戈的懷裡。
她那溫熱的呼吸鋪灑在秦戈的脖頸處,秦戈僵硬着自己的身體,好一會兒都看着夏亦初沒有下一步動作之後,伸出去的手動了動,手臂搭在了夏亦初的腰間,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兩人相擁而眠,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抵足而眠的戀人。
……
一夜無話,夏亦初凌晨的時候,曾醒來過一次。
當察覺到自己居然靠在一個陌生人的懷裡時,夏亦初的第一反應就是將人打飛出去。
只不過,鼻翼之間那熟悉的氣味,還有腦海裡昏迷之前的一幕幕在她腦海裡浮現,夏亦初原本緊握成拳的手微微一頓,眯着眼睛,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往對方懷裡深處鑽去。
整個過程中,夏亦初至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
於是,在暈暈乎乎間,她很快的又睡了過去。
而等到夏亦初再次睜眼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大亮,夏亦初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一片冰冷,秦戈顯然已經是起牀很久了。
夏亦初睜了睜眼,翻了個身繼續縮在被窩裡睡。
這牀頭櫃上又沒有她的新衣服,而且她被子下面的身體光溜溜的,居然未着片縷。
夏亦初賴在牀上睡了一會兒之後,又再度的睜開眼,從牀上爬了起來。
秦戈不知道跑哪去了,夏亦初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從牀上下來,走到一邊的衣櫃前。
擡手將衣櫃打開,裡面左邊擺着一件件白襯衣,右邊擺着一條條西裝褲,還有很多不同顏色不同款式的西裝外套,旁邊還有一個小抽屜,上面放滿了顏色各異的男士男褲。
夏亦初飛快的看了一眼之後,就挪開了視線。
衣櫃裡全是都是男裝,而是全都是白色襯衣,夏亦初伸手拿了一件襯衣出來套在身上,然後將被子丟回牀上,將它仔細的疊好,將被單扯整齊之後,轉身去了浴室裡洗漱。
浴室裡有新的牙膏牙刷,夏亦初倒也不愁沒有東西用,快速的洗漱好,將頭髮梳了一個馬尾高高紮在自己腦後。
夏亦初一身清爽的赤腳走了出去。
沒有了房門的隔絕,夏亦初很明顯的聽到了樓下的動靜,同時,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傳入夏亦初的鼻翼之間。
夏亦初微微一頓,然後順着旋轉式樓梯往下走。
一樓的廚房裡,煤氣徐徐燃燒着,鍋子裡的粥正不斷沸騰着,誘人食慾的撲鼻香氣從鍋子裡飄散出來。
而秦戈站在一邊,套着圍裙,正低頭切着手裡的蔥花,目光專注。
直到感覺到有那麼一絲不對勁之後,秦戈放下手裡的刀,一扭頭,就看到了站在樓梯腳的夏亦初。
夏亦初的身形纖細,秦戈那襯衫穿在她的身上,衣襬完全的包裹住了她的臀部,露出了那雙白皙又修長的雙腿。
這件衣服,完完全全都可以給夏亦初當短裙用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小孩。
可是,這種情況,相信不管是在哪個男人面前,都是一番無法拒絕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