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安熠的人品實在是好。
僅僅只是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已經釣上了小半桶魚了。
要不是夏亦初就在旁邊看着,她壓根就不敢相信。
難道這個世界的魚都比較笨?
夏亦初站直了身子,前爪趴在小桶邊沿上,低頭的看着小桶裡還在游來游去的那些魚。
“阿狸別急,等回去了給你做烤魚吃。”安逸已經裝好了魚竿,伸手將夏亦初抱在大腿上,然後將小桶掛在輪椅旁邊,帶着夏亦初往回走。
對於自己變成了一隻貓,夏亦初心裡,其實並沒有感到彆扭和不適。只不過,這不能夠代表她喜歡吃貓糧,想到今天晚上會有烤魚吃,夏亦初眼眸微亮,尾巴情不自禁的甩了甩。
安熠似乎被夏亦初感染了,心情也是很好。
只不過,在看到家門口站着的那人之後,夏亦初的心情瞬間就變了。
別墅大門前,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一輛車,在那輛車的旁邊,站着一個身穿白色襯衫的少年,還有好幾個保鏢。
那個身穿白色襯衫,黑褲打底的人,正是安熠同父異母的弟弟,安純。
夏亦初的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眼底劃過一抹冷意又很快消失不見。
夏亦初將自己的視線放空,團踞在安熠的大腿上,就像是普通的貓兒一般,十分乖巧。
夏亦初看到了他們,安熠自然也看到了他們。
安熠神色未變,就連臉上笑容的幅度都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他推動着輪椅漸漸朝着安純那夥人靠近。
安純和他的保鏢們也看到了安熠,他們站在車子旁邊等着,直到安熠靠近了之後,安純纔將自己手裡的手機放在口袋裡,洋裝成纔看到安熠的模樣,對着安熠燦爛一笑,說話的語氣卻是陰陽怪氣的:“啊,哥,難怪我們在外面等了這麼久都沒有人來開門,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這麼好的興致,原來是出去釣魚了啊。真的沒有想到哥哥的腿腳不便,身體居然還這麼的有朝氣。”
安熠沒有理他,而是轉動着輪椅,手指指紋按上去,將門打開了之後,纔回頭對着安純一行人道:“進來坐坐?”
安熠說着,推動着輪椅滑了進去。
站在身後的安純看着安熠的背影,眼底一抹陰鬱之色飛快閃過。
安純讓身後的保鏢們在院子裡等着,自己跟着安熠一路進去了別墅大廳。
進去之後,安熠將釣魚的工具和小桶從輪椅上取了下來,然後將夏亦初放在桌子上,洗了手,拿着她的貓碗給她裝了碗水,又從電視旁邊的抽屜裡將小魚乾拿了出來,放在自己手心上,一點點的喂着夏亦初吃。
夏亦初知道他這是故意冷落安純,所幸,因爲有原主阿狸的記憶所在,夏亦初自己也不喜歡安純,所以當下立即配合着安熠,一點點的咀嚼着他手心裡的小魚乾,慢慢的吃着。
這一人一貓的互動,站在一邊的安純心情當然不爽。
他自己走到沙發上坐下,神色略帶陰沉的看着這一人一貓,說話的語氣更是陰陽怪氣:“哥哥,我都在外面等了你半小時了,你就算不憐惜我這做弟弟的,現在我進來的,你也總該得倒杯水給我喝吧?”
原本目光落在夏亦初身上的安熠,這會兒,在聽到了安純的話之後,終於將自己的目光分了一點落在他的身上。
安熠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柔得挑不出一絲差錯。
他對着安純開口道:“你也知道我腿腳不便,剛剛釣完魚回來之後,我感覺全身乏力,要是你真的當我是你哥哥,就幫我倒杯水過來吧。”
安純氣結,小半年不見,安熠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厚臉皮了。
而且,以前也不知道他居然是一個這麼犀利的人啊?
以前哪次不是自己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安純心裡一直都討厭着安熠和他那早死的媽,安純認爲,要不是安熠和他媽,自己也不會被淪落爲私生子。
雖然現在已經進入安家十多年,可是他和安熠之間的年紀擺在這兒,他沒進安家之前那私生子的身份,已經是上流社會中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更何況,安熠現在就是個雙腿不便的廢人,他打心眼裡的瞧不起安熠,又怎麼會給他端茶倒水?
只不過,想到自己今天來的任務……
安純的臉色扭曲了一下,他僵硬着神色,對着安熠笑道:“哥,那你剛剛還有力氣給這是貓兒倒水拿零食呢,難道我們兄弟倆之間的情分,就比不上一隻貓嗎?”
安純這話簡直不要臉極了。
夏亦初差點就控制不住的,撲上去就想用爪子撓他一臉。
同父異母,一個正妻的兒子,一個情婦在外面生的兒子,兩人之間的年齡還僅僅只是相差了兩個月。
這能有什麼情分?
只不過安熠也不是蓋的,他聽着安純這話,不僅沒有感覺到噁心生氣,反倒是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
“要是你是一具屍體的話,那我也可以端茶倒水的來照顧你。”
安純的臉色剎那間就青了。
“算了,哥,不跟你開玩笑了,我這次來,是爺爺叫我來的。”安純強忍住自己內心的妒意,開口對着安熠道:“這幾年你一直一個人住在外面,平時也不回家去看看什麼的,打電話也打不通,爺爺這段時間老是夢見你,他的生日也快要到了,你不如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我會考慮的。”安熠微微點頭,目光落在夏亦初的身上,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柔和。
安純來之前,其實爺爺是給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將安熠帶回去。
所以聽到安熠這回答之後,安純心裡十分的不滿意,他眉頭一蹙,頓時就想開口繼續說些什麼。
只不過,在看到安熠那精緻俊美的側臉時,明明對方臉上一直都掛着溫潤的淺笑,可是他卻感覺到一股嚴寒的冷氣往自己身上飄過。
“那好吧,我先走了。”
原本心裡想的並不是這句話,可是卻不知道怎麼的從嘴裡飄了出來。
安純見安熠不理他之後,只得起身氣惱的離開了這裡,看那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