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柒看着一臉狼狽的姜雅雅,站在那莞爾一笑,“被潑的感覺如何?”
“你們——!”
姜父目眥欲裂,大叫了聲!
臉上素來威嚴端正的神態此時掠過清晰的難堪之色,胸膛起伏不定,身軀猛然掙扎前傾,卻被身後死死扣住他之人給拉回,根本動彈不得。
妻女在場被人欺負,而身爲一家之主的姜父被人摁住,在那什麼事都無法做,只覺慕容珏這是擺明了在打他的臉,臉上一陣火辣,向來高傲的自尊心嚴重受挫。
他擡頭看向站在那正接過染柒手上咖啡杯,還順勢在她頭上落下一吻的慕容珏,眼眸瞬間冷凝,神情憤恨怨毒。
與他們這邊狼狽不堪,扭曲猙獰的混亂情況相比,他們兩人站在那相擁倒是難言的光鮮亮麗,優雅高貴依舊,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從纖白雲層探出,眸光淡淡,難言蔑視地瞧着世間螻蟻。
思及此,濃濃自卑與虛榮忽地洶涌而上,姜父氣的渾身發顫,臉色鐵青。
許是多日來常以岳父身份自居,自覺高出任何人一等,被怒意衝昏頭,他此時想都不想,拿出長輩的身份施壓,出言厲聲怪罪:“慕容珏!我本以爲你是個做事理智之人,你看看你現在都在做什麼!這成何體統,還不快讓人放了...你們想幹什麼——!!”
姜父話未來得及說完,一旁的保安和助理看着他,倒先是露出極爲驚恐畏懼的神情,趕緊捂住他的嘴,將他和掙扎不已的姜雅雅、薑母等人一起帶出去。
任由姜父神態暴怒,青筋凸起,染柒權當沒看見,慕容珏更是不會自降身價上前去爭辯。
要讓一個人生不如死,口頭之爭,最是無用。
姜家這一家子,說白了都是奇葩,個個素來優越慣了,總認爲誰都要像逃妻一樣讓他們三分,又極其以自我爲中心,還喜歡逃避,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與其跟他們爭個勝負,白耗口舌,倒不如直接讓他們吃盡苦頭。
打一架多解氣。
半響,辦公室裡僅剩他們二人。
染柒擡頭,便見慕容珏正垂眼看她,深黑眸子如暗夜般,深邃幽深,神態仍舊是平淡的,卻不難看出,他的詢問之意。
她知道他是想問關於斷絕血緣那份協議的事,起碼,在染柒嫁給慕容珏時,他從來沒有把那份協議拿出來過,染柒的那番話能讓姜父困惑,自然也能讓慕容珏生疑。
讓一個素來權高位重的上位者生疑,這並不是件好事。
別看現在她似乎和慕容珏相處的挺好,但實際上,染柒能察覺出,他並沒有完全相信她,怕是潛意識認爲,她這番妥協和不反抗,只是爲了令他放心下來的手段。
等到他稍有鬆懈,她還是會逃的,因此,這樣一來,只要身邊出現一疑點,就會被無限重視。
更何況,還是慕容珏這樣一個素來縝密謹慎之人,更是不容易應付過去。
她心下一緊,卻還是故作坦然,直直對上他的眼,不偏不倚,毫不心虛道:“是他們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