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系統出來告訴她,任務已完成。
還有,易恆已死。
他用一把火,燒死了所有的蠱毒之人。
包括他自己。
約莫是幡然醒悟,迷途知返,亦或是,在他心中,他愛的向來都是蒼國,愛那裡的每寸土地,愛那裡的風土人情,還愛那裡的...人。
只是受制於人,又或是,不想再次的一錯再錯。
最後的隱患就這般被除去,染柒覺得自己應該要笑的,就算不笑,但也不應像這樣一般,哭的撕心裂肺,痛苦哀嚎,脣邊溢出沙啞痛極的哭腔,壓抑的,剋制的,絕望的,心死的。
原主臨死前幕幕,都有易恆的影子存在。
恨極,也是愛極。
放不開便是放不開。
易恆並非對原主無感,臨死之前,走馬燈般的畫面掠過,其中應是都有原主的存在。
也只有這般,那剩下的6%任務進度才能完成。
只可惜,生錯了時代,站錯了陣營。
染柒緩了好久才緩過來,大哭一陣,渾身輕鬆,像是原主在這身軀上的殘念已完全跟着易恆的死亡而消退。
染柒吐出口氣,遠方的夕陽落下大半,可天際仍舊紅的耀眼,雲蒸霞蔚,勾勒出最普通最常見不過的日落,染柒凝視着天際,顧自低聲喃喃,“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是麼?”
知道易恆,是懿國的人。
知道他生來,便不會和你站同一個陣營。
知道這世道的殘忍,絕不會容忍下愛的這般炙熱的你。
沒人回答。
染柒也不需要回答。
她只是覺得很慶幸,她愛的人在身邊,愛她的人也不遠在天際。
哪怕相隔萬里,他也會跋山涉水,躍過瓊海來遷就她。
...真好。
前幾日從她父君那得知花灼一直對自己在這局中所處位置含糊其辭的真正原因——
他是一把最爲鋒利的利刃,無人敢遮其光芒。
高傲睥睨,漠然於世,從未屈居於他人之下,更勿論驅使他辦事。
在這二十多年的局中,他左右逢源。
他知三皇子、五皇子任何時候的行蹤,也知他們的計策,他在他們中間充當中間人,三皇子和五皇子竟是都未發覺他有任何異常,以爲他定是自己人。
這般如花灼之人,在哪處都能混的極好還不露任何破綻,無疑是比她爹和五皇子加起來還要恐怖的角色。
不提他手上勢力,但論他這人的手段心性,染柒敢肯定,他不管站哪一方,那一方最後必定勝券在握。
他便是有這種雖不做任何,卻仍舊有令人畏懼的能力。
花灼最後自是選擇了她爹,還將自己的老底全盤交代,就爲換一個準確的能把他從側君擡到正君之位的時間。
莫名...有點乖。
染柒進前殿找花灼。
他正和她爹以及她爹的下屬們在議事,花灼瞥見她進來,懶散隨意的坐姿不經意端正了不少,還眨眨眼,認真而誠懇地提出了不少極有深度的意見,時而擰眉糾正,時而提出反對。
像是完全沒見到染柒進來。
那些下屬倒是頻頻瞪大眼看他,臉上帶着明顯的訝異。
剛纔還半生不死坐在椅子上軟趴趴的跟坨泥似的,如今這是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