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秦歡歡居然連他在哪裡說過這句話都記得一清二楚,宋明爵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隨即輕笑了一聲,如酒般濃醇的聲音微揚:
“你調查我?”
“瞭解需要跟隨的對象是我應該做的事情。”秦歡歡小臉倔強地看着宋明爵。
宋明爵點點頭,整了整衣領,站起身來。
直到宋明爵站起身,秦歡歡才第一次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壓迫感。
緊繃的面色,挺拔的身材,穿上軍裝的男人總是會不自覺給人一種嚴肅緊張的壓迫感。
宋明爵擡步走到秦歡歡面前,說道:“秦記者說的不錯,我是說了戰場上不分男女……”
秦歡歡一喜,還以爲他同意她留下來了。
“但是。”宋明爵話音一轉,“不分男女的意思是,你必須能向一個男人一樣!做所有男人能做的事情!永遠不要以你是一個女人當做你偷懶任性不想辛勞的理由。”
“你能嗎?”宋明爵狹長的眸子微斂,看向了只到他胸口高的秦歡歡。
“爲什麼不能?”秦歡歡仰起頭看向宋明爵,語氣帶着些逼問:“宋上校憑什麼在見我一面之後,就覺得我不能像個男人一樣生存在戰場上?”
憑他多年當偵察兵的經驗。
在她進來的那一瞬間,她的穿着打扮,她的外貌,她的一舉一動都不着痕跡地被他收入眼中。
她生在富裕家庭。
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布料,絕對不是一般的家庭能穿得起的。
她嬌生慣養長大。
面貌,臉蛋上的皮膚白皙嫩滑,絲毫沒有經過風霜的滄桑感,手指連個繭子都沒有,看起來滑溜溜的,顯然沒有做過活吃過苦。
再說她的言談舉止……
文化或許是有的。
但在戰場上,最重要的卻絕對不是她有多少文化,能揮筆灑下多麼華美的文章,而是她能夠在戰場上生存多久。
生存,纔是她面臨的最大的挑戰。
之前他們這裡也不是沒有來過報社的記者,但那些記者不都是來了沒多久就走了?
不是嫌這裡太苦,就是怕哪天在睡夢中就被人給斃掉了。
他不能阻止那些人做懦夫,但他卻可以阻止新的人把這裡的苦難當做他們體驗生活的體驗區!
“我說不能,就不能。”收回思緒,宋明爵的語氣帶着不容置喙。
說完之後,他直接揚聲道:“小李。”
“到!”外面立刻有一個聲音應和他。
“帶秦記者先去營地住一晚,明天送她離開。”宋明爵說完,就直接掀開門簾,走出了房間。
深秋,風已經帶上了刺骨的冰冷。
在門簾搖晃之間,刺骨的風全都拍打在秦歡歡瘦小的身體之上。
該死!
秦歡歡抿着脣,白嫩的小手握成了拳。
宋明爵居然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就判了她的死刑。
如果不是今天天已經擦黑了,估計宋明爵會讓那什麼小李現在就把她送走吧!
“秦記者,先跟我回營地吧。”小李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見秦歡歡出神,便出聲提醒道。
秦歡歡眸子淡淡瞄了一眼小李,然後點點頭,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