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白越認真聽這聲音,她越是確認這是周澤的聲音。
“是周澤,真的是周澤。”
當餘白確認作坊裡被罵之人的聲音是周澤的時候,葉謙二話不說踹開發出聲音的作坊,蠻橫地闖了進去。
跟在葉謙身後進入作坊的餘白,看見自己的兒子周澤正在被一個四十出頭、模樣兇狠的年男人責罵。
餘白仔細一看,這個年男人手裡還拿着一把皮鞭。
餘白衝前,將周澤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周澤擡頭驚訝看着餘白,她這樣護着自己。
年男人見有人突然闖入,很是不悅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我的作坊。”
葉謙朝那年男子亮出自己捕快的牌匾,年男人見之色變,立刻換了個臉色,諂媚道:“不知捕快大人,來此有何貴幹啊?”
“我這裡可是正當經營,向來奉公守法,從沒做什麼違法的勾當。”年男人的笑,有多令人討厭便有多令人討厭。
葉謙也不客氣,厲色道:“向來‘奉公守法’?那僱傭童工,你怎麼解釋?”
年男人面色微變,“這……”他繼續狡辯道:“這小孩說他已經到了及冠之齡,我這才用他的呀。”
“他及冠與否,你會看不出來?”葉謙咄咄逼人。
年男人立時慫了,他雙膝跪地,“大人,冤枉啊。這小孩偏說自己及冠了,我心想或許是這孩子長得偏嫩,所以纔看着不像的。如果我知道,我是萬萬不敢用他的,還請大人見諒。”
那個年男子不時用兇狠的目光瞪着周澤,周澤嚇得躲在了餘白身後。
餘白護着他,用毫不示弱的目光回瞪着這個年男子。
“罷了,念在你們雙方都有過錯的份,這件事這樣作罷了。”
“謝大人,謝大人。”
年大人當然是希望這件事此瞭解的,倒是餘白,她反倒不樂意了。
“葉謙,你怎麼可以這樣輕饒了這人?他剛纔可是要拿鞭子抽周澤的,你不能這麼輕易饒過他的。”
面對周澤的事,餘白變得有些爲母則剛的意味,她希望自己能夠維護周澤。
葉謙沒有理會餘白的話,而是徑直走出了作坊。餘白牽着周澤跟在身後,一路,她都在向葉謙爲周澤討公道,只是葉謙漠然不理會。
直到回到了家,葉謙纔回頭對餘白道:“你家到了。”
餘白對身後的周澤道:“周澤,你先進去,我還有事和他說。”
“哦。”周澤往前走了幾步。
餘白正準備和葉謙理論的時候,周澤回頭對葉謙道:“我警告你,你不許欺負我娘。”
葉謙漠然看着周澤,他只是個孩子。
對周澤說的話,葉謙沒有太放在心。
周澤回了院子,院子外頭只剩下葉謙和餘白。
餘白鼓足勇氣道:“你還沒給我一個說法呢?爲什麼這麼放過那個黑心的老闆?”
葉謙的雙手背在身後,望着餘白認真道:“我做事自有我自己的原則,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
餘白被葉謙的話噎得無話辯駁,她朝葉謙伸出手道:“那既然是這樣,我做事也是有我自己的原則的。昨天給你送的飯,我要你償還我。”
餘白的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實在的,在葉謙看來,有些蠻不講理了。
原來餘白破天荒的對自己好,不過也是對自己有所圖罷了。
所有建立的好感,別說一點了,是這麼一點,也已經變得蕩然無存。
葉謙適才還在爲自己對餘白的猜度而感到歉疚,現在,猜度卻成真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餘白也只是在氣頭,纔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