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腹黑王爺偷心計(7)
雷聲滾滾,閃電的亮光不時在屋外閃現。
風旭雙手托住夏流軟軟倒下的身子,修長的眉微微皺了起來。
手上一用力,夏流被他橫抱起來,向着內間的軟榻走去。
懷中的女子臉上全無血色,與膚色幾乎融爲一體的脣瓣張合着,卻無法分辨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風旭低頭,看了一眼渾身**的夏流,這時她哪有往日裡人前風流入骨的媚態,就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幼犬,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
把夏流放置在自己的榻上,風旭正準備抽手出去叫侍女來給她換衣服時,卻被她緊緊地拽住了衣袖。
“王爺……”
哪怕是已經陷入了昏迷,她還是在用沙啞的嗓音顫抖着呼喚着他的名字。
沒有辦法,風旭只得坐下,任由自己被夏流困在這裡。
“王爺……小……小心……”
她一遍又一遍地說着,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含糊不清道彷彿是壓抑的呻.吟。
風旭的眼睫毛太長,直接讓眼尾顯現出一分上揚的媚態。而此時,他目不轉睛地低頭看着榻上的女子,眨了眨眼,伸出手溫柔地覆在她的額上。
他的手本就有些冷,此刻與她發燙的肌膚一觸碰更是覺得燙得嚇人。夏流倒是覺得舒服,整個人也安靜不少。
風旭眉峰一聚,有些苦惱地看着夏流一身溼透的太監服,過了會兒,他突然起身取了自己的一套常服出來。
風旭向來不喜歡周圍有人伺候,因而現在偌大的裡屋也只有他和夏流,倒不怕被他人發現什麼。
他信不過任何人,所有的事都要經由自己的手他才能安心。畢竟……哪怕是血肉至親也有可能在身後捅你一刀,更何況只是手下?
況且夏流的身份特殊,她現在,是太子的嬪妃。若是真被其他人知道了,麻煩可不小。
風旭面色如常地托起夏流的後背,替她褪去了身上的外衣,只剩下被血染得斑駁不堪的一層薄薄的褻衣,雨水打溼了這層遮掩,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將女子玲瓏的曲線暴露無遺。
風旭臉上沒有半分不自在,就像是在給自己換衣服一般,動作不曾滯塞,輕柔且迅速地把夏流的褻衣也一併脫下。
胸上雪白的繃帶已經被染紅,與其餘雪白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風旭眸子一垂,將頭移過去不去看,單手託着夏流的身體,另一隻手卻動作飛快地替她換上了乾淨的衣物。
夏流仍在說着什麼,嘴脣不住張合。
她纖瘦的身子在他寬大的衣服更顯得無比嬌小,風旭撿起她被淋溼了的那些衣服起身,正欲丟下去時,卻聽見什麼東西墜落在地。
屈身撿起來,待看清那是什麼東西時,饒是風旭這般沉穩的人也不由得怔了怔。
是一塊瑩潤的玉,看樣子是隨身帶着的,只是系在上面的紅繩似乎是年份已久,在剛纔爲她寬衣時輕輕一扯就斷了。
這玉只雕琢了一半,卻是精緻萬分,足以見得雕刻者的用心。但是,讓他驚訝的,卻是那玉上隱約可以分辨的字。
是他的字,旭。
風旭將這塊玉收了起來,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給夏流餵了一顆丹藥後出了內室,繼續在等下處理着未完成的奏摺。
他倒是沒有要請太醫來給她問診的意思,今夜能夠帶她入自己寢宮,也是難得的一次例外了。
卻不知爲何,指尖觸到那溫涼的玉時,卻無法靜下心來。
“若是阿流沒記錯,王爺可是喜歡玉?”
“雖說送給太子的也是一對玉,但是並非是阿流最喜歡的一塊玉,只是隨意取的罷了。”
“最喜歡的……自然要留給王爺。”
太子生辰的前一夜,他曾經去流雲閣看過她,那時她正拿着雕刻的刀在燈下最後打磨着第二天要送給風晏的壽禮。
那夜的燭火跳動着,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投在身後寬大的屏風之上,狀似溫情至極的擁抱。
風旭放下毛筆,拂袖進了內間榻邊。
摸了摸夏流的額頭,仍是在發熱。
向來只會讓別人照顧他的風旭,此刻卻是一反常態,令人打了冷水放在外間,又親自拎了一張帕子搭在夏流的額上,動作細緻小心地照顧着她。
窗外依然風雨交加,寒風凜冽。屋內,卻莫名的讓人覺得溫暖起來。
夏流醒來之時,剛一張口想要說話,一盞裝滿了水的茶杯順勢微微一傾,溫熱的茶水瞬間被送入她的口中。
“你……王爺?”
他就坐在她的身邊,側臉精緻得彷彿是被天工剪裁而成,鼻樑高挺,濃密纖長的睫毛在暖色的燈火下更是顯得魅惑萬分。
她看了半天,後者神色坦然,帶着溫和的淺笑與她對視,好一會兒,他才悠悠開口,語氣如常,內容卻是不怎麼讓人輕鬆。
他道:“阿流,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夏流立刻垂下眼眸,沒有反駁半句。
“你死了,你可知本王若再安插一人在太子身邊,需得費多大的功夫?”
一邊說着這樣讓人難過的話,一邊卻是溫柔地拿出錦帕爲她擦拭着嘴邊沾到的茶水,夏流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他,卻只能看見那雙滿是溫柔的眼眸。
他就是這樣,總是把最爲溫柔的一面讓所有人看見,以便遮掩他身後藏着的那把刀。如果是不瞭解他的人,恐怕光是他的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沉溺於其中。
夏流慌忙撇開視線,掙扎着起身,低下頭跪在冰冷的地上。
“阿流今夜在太子那裡套出了一個消息,再加上以往在諸后妃處探聽出來的,明日,禮部尚書季安康,……這幾位很可能會在明日的朝會上與這幾個月太子新搭上的那羣人……”
後宮是另一個朝堂,太子的諸位后妃若是細細查一番,定可以順藤摸瓜找出一定太子的勢力。而夏流身份特殊,比起風旭其他手下來說,在宮中她要好行事的多,因此她也是風旭手中極爲重要的一個探子。
剛醒來回過神的她就跪在地上,沒有請罪,也沒有撒嬌,只是匆匆地向他說着探聽到的最新消息。
不得不說,自從入宮以來,她一直都做的很好。
聽完了夏流的彙報,風旭微微笑着,輕輕地在夏流的頭上摸了摸,像是閒來無事撫摸着膝頭小貓一般。
“做的很好,起來吧。”
夏流有些猶豫地看着他,風旭對着她輕笑出聲:“怎麼了?莫非阿流喜歡跪着說話?”
這是他第一次讓她起身,以往她跪着便跪着,從未見得他出言讓她起來。
【恭喜你獲得4點好感度,當前好感度58。】
夏流順從地起身,乖巧地站在風旭身後。
“以後若是有事,大可不必冒着危險來找我。你看,這下子身上的傷可是又加重了。”風旭慢慢踱步到桌案邊,隨手拿了份奏摺開始看。
話雖然這樣說着,但是夏實自然不敢當真。
她輕輕出口道:“阿流危險算不得什麼,但若是因此陷王爺於險境,定無法原諒自己。”
風旭隨手翻過一頁,溫潤的聲音交雜了三分笑意:“哦?可是你來我宮中,若是被太子的人發現又該怎麼辦?”
他總是這樣,每一句話都是帶着考驗的意味。越是看起來強大的人,越是擁有一顆怯懦的心。因爲沒有安全感,所以需要不停地探聽着身邊人的心聲以求安心。
“若是那樣,阿流便說是替太子鳴不平,自己來刺殺王爺的。”
她答得坦然,沒有半分恐懼感從那聲音中流露出。
風旭回過頭看她,眉目帶笑:“那樣的話,阿流可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知道,會被五馬分屍。”
夏流的聲音清朗,帶着少女的一分脆音,她往日裡故意將自己打扮得豔麗,言行舉止也是帶着青樓女子的媚態,如今這樣粉黛不施乾乾淨淨的出現在他面前,竟然讓他看出來幾分稚氣。
風旭忽然想起,眼前這個女孩,也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
若是在平常百姓家,這樣的一個小姑娘,怕是正在閨中待嫁,等着自己一生的良人來接自己吧?
可是因爲他,她此生都變了。
十二歲的年紀便進了青樓,學着怎樣勾引男人,學着怎樣殺人,怎樣騙人,哪有小姑娘的樣子呢?
風旭看着她,忽然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腿。
她神色一震,如同多年前剛被他收養那時一般,雙腿一屈半跪着,頭卻靠在了他的腿上。
“乖。”風旭白得有些病態的手指在她潑墨般的長髮間穿插着,越發顯得好看。
“太子的勢力越來越大了,他可是一直想奪權之後殺我泄恨呢。”
他輕笑,繼續緩緩說着話。
“阿流,若是明日我死了,你就好好的在宮裡做太子的妃子。日後他登基了,你也可做個地位高貴的后妃。”
他看向窗外,嘴角的笑容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此刻風雨已停,天邊朦朧的亮光就要衝破黑暗到來。
夏流的手緊緊抓着他寬大的衣袖,沒有說話,卻是不停地在落淚。
“日後若再想找我,和流雲閣附近看守的那個守衛說吧,那個人是我心腹,他自然會帶你來尋我的。”
風旭終於告訴她了,夏流心中也是安穩不少,至少日後可以不用這麼辛苦得偷偷跑來找他了。
“好了,天亮之前你得回去,莫要被發現了。”
風旭一隻手揉了揉夏流的發,另一隻手放下了手中的奏摺。
“我也要去見識一下,太子爲我準備的禮物了。”
他起身背對着她,青碧色的衣像是天邊淺到虛無的天空,彷彿下一刻就要融化在這人世間。
【恭喜你獲得12點好感度,當前好感度7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