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醫仙師兄不許跑(2)
在秦疏的矢山谷安頓下來之後,秦疏也不問夏流什麼時候走,就任由她在自己這兒待着。
勤快的夏流肯定不會偷懶這種可恥的事的,她很快就找到了事做——和秦疏的藥童大風一起採藥曬藥什麼的。雖然做這些事其實還是因爲她覺得日子太無聊。
大風是個老實的小孩子,每天勤勤懇懇做事,痛痛快快吃肉,夏流與他相處起來很是愉快,很快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這天,夏流正蹲在秦疏的院子門口和大風一起清洗上午剛□□的藥材,秦疏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整理藥房,這本來該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午後,但是……
夏流覺察到一陣時有時無的清香從外面傳了進來,她下意識地擡起頭往門口看。
“……”
現在沒有颳風沒有下雨,爲什麼昨天才開出的那樹桃花,今日就開始紛紛揚揚落下花雨了?
佈滿了層層粉中帶紅的桃花的裙角被風拂起,露出小巧的繡鞋。
花雨紛飛之間女子的身影逐漸清晰,嫋嫋步入二人眼前。嫣然一笑,柔柔的問好聲適時從口中而出,真當是如同春風拂面般讓人舒服。
“秦公子。”
夏流覺得自己不能描述這位公主的傾世美貌了,見多了美人,但是這種程度的還是頭一遭,都讓那些桃花自動給她當背景了,不愧是系統君口中的……
瑪麗蘇。
只見軒轅雪凝慢慢走到了秦疏的身邊,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後面色微紅道:“多虧了秦公子,不然雪凝怕是要被那賊人……”
說着說着,居然就……哭了?
夏流起身,一臉心疼地看着軒轅雪凝,良久,說出了男主角的臺詞:“這位美人姐姐,您莫要哭了,我看的心疼。”
一邊說着一邊還將手中的手帕遞過去,可惜這時候她的手上還有在洗藥材時弄的泥土,這讓軒轅雪凝一下子就愣住了,手想伸又伸不過去,最後只得尷尬一笑,“多謝好意,不必了。”
原本浪漫的言情場面被夏流這種粗魯行爲徹底破壞,秦疏在一旁也看得好笑,他朗聲道:“軒轅姑娘,這是在下的小師妹夏流。”又看向夏流,介紹道:“師妹,這是軒轅雪凝姑娘。”
夏流隨口誇道:“這名字真好聽,一聽就是個冰清玉潔的美人兒。”
軒轅雪凝連連自謙,說着夏流纔是嬌俏可人,自己只是蒲柳之姿之類的話。原本這種話挺好的,不過奈何睜眼瞎都能看出誰好看的時候,她這樣說就顯得太過虛僞了。但她又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承認夏流的話說自己最美吧。
原文中的軒轅雪凝在此和秦疏大談天下事,其中透露出的憐憫蒼生的善良和自帶的女主光環吸引了秦疏,無奈今日夏流在此插科打諢,硬是把天下蒼生這種話題變成了“矢山谷今天的菜色不錯”這種東西。
好不容易送走了軒轅雪凝,童子又跑來了,說是武林盟主藍爾浩求見。
按照原文神一般的設定,武林盟主就是邪魅狷狂的男二號了,他也是在矢山谷碰到了軒轅雪凝,自此開始了悲慘的一生。
藍爾浩是捂着自己的肩膀過來的,他臉色發紫,腳步虛浮,走到夏流身邊的時候還沒忍住吐了血。
夏流很可惜地拎着那棵沾了血的藥材扔了,很認真地看着坐下的藍爾浩,“被你毀了株藥,等會兒記得賠我師兄五十兩銀子。”
夏流如此財迷的樣子讓秦疏忍俊不禁,他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一本正經地對着藍爾浩點了點頭:“這是在下的師妹夏流,真是失禮了,不過盟主想必不會和她一個小姑娘計較的。”
急着來治病的藍爾浩被這對無恥的師兄妹臉色很難看,他在懷中掏出一錠黃金拍在石桌之上:“夠了嗎?”
夏流自然而然地掂了掂金子,在秦疏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坦然地收進了自己的錢袋。
身爲武林第一高手,藍爾浩這次受傷並非是因爲被仇家刺殺之類的原因,而是因爲天氣暖和起來了,他在自家池塘裡釣魚體驗春天的美好,不過很可惜,魚沒上來,一條毒蛇倒是上來了,還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他一口。
藍爾浩本以爲自己可以憑藉這一身武功將毒素逼出來,無奈這蛇毒性太過霸道,第一天他的臉還是紅的,第二天就變成了橙色,第三天黃.色……第七天,就是今天,已經變成了紫色了。於是他終於忍不住了,一路飛奔來了矢山谷找醫仙求救。
不緊不慢地扒下藍爾浩肩上的衣服,秦疏拿着一根銀針紮了上去,偏過頭對着藍爾浩溫和一笑:“藍盟主,痛麼?”
“痛。”也不知道秦疏是紮了什麼穴道,這一針下去差點沒把藍爾浩給疼得喊出來。
“果然,這個穴位被扎是最疼的,連藍盟主都覺得痛了。”秦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把針拔了出來,不慌不忙地坐下,對着藍爾浩揮了揮手,“可以了,藍盟主可以回去了。”
藍爾浩紫色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不可置信地問秦疏:“這……真的就已經好了?!”
秦疏嘴角一勾,笑得雲淡風輕:“若是藍盟主不信的話,可以在我這矢山谷小住兩天,等到傷勢完全好了再回去。”
秦疏這樣子太有醫仙的氣質,藍爾浩
心中的疑慮也被壓了下去,他抱拳道謝:“那藍某就在此地叨擾幾天了!”
蹲在秦疏身邊的夏流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流利地報出了價錢:“住宿費5o兩,伙食費3o兩,每天八十兩,押金一百兩,多謝。”
藍爾浩只覺得心中憋了一口老血,無奈此地是秦疏的矢山谷,他也沒辦法,只得再拿出一錠金子付賬。
秦疏拿着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着,對着夏流笑道:“怎麼變得如此愛財?明明一兩銀子不到的東西,足足教你敲詐了一百兩金子。”
夏流拿着錢袋笑得很開心,不過片刻之後又落寞起來:“我這次下山本就是想籌錢去南方救濟災民的……但是我除了騙騙人,也不知道怎麼賺錢了。”
【恭喜你獲得7點好感度,當前好感度38。】
秦疏在夏流的身邊蹲下.身幫着她收撿藥材,眼中帶着淡淡的笑意:“別人都說騙子是惡人,你倒是想做個好騙子?”
夏流嘀咕一句:“反正我看那個武林盟主也不是什麼好人……”
原文中的秦疏對於邪魅狷狂的藍爾浩毫無好感,因爲對方是個仗着自己的地位貪圖享受欺壓普通人的傢伙,特別是……
他曾經用武力脅迫秦疏給他的一個情妹妹治病,那個病……是女人每個月都會痛的老毛病。
這層層原因下來,秦疏對於藍爾浩不可能有多少好感。知道原文中隱情的夏流自然是順着自家師兄拼命地黑藍爾浩,果不其然,說完武林盟主不是好人之後系統的提示音也響了起來。
【恭喜你獲得5點好感度,當前好感度43。】
夏流往秦疏的身邊湊了湊,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很有興趣地問道:“大師兄,你剛纔使的什麼招數,居然扎他一針就全部解決了!”
秦疏悠悠地瞥了夏流一眼,很明顯是在拼命地忍住笑意。
“也沒什麼,其實他那毒過了今天就會自行散了,只不過是看着嚇人罷了。”
“那你扎他幹嘛……”
秦疏骨節分明的食指一曲,在夏流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只是想試試那個扎穴位有多痛而已。”
“……”
那雙漆黑的桃花眼眯成了一道弦月,秦疏笑得很是愉悅:“看樣子,是真的很痛了。”
夏流現在可以確定了,秦疏不僅僅是一隻狐狸,他還是一隻記仇的黑心狐狸。
雖說是被稱作醫仙,但是秦疏其實和普通的醫者沒有太大的區別,送走了藍爾浩,他就揹着藥簍準備親自去採藥了,夏流自告奮勇地跟了上去。
如今正是大好的春日,深山也被和煦的暖陽喚醒,夏流與秦疏一前一後向着山間深處行進,一路分花拂柳,她時不時說些這四年裡師傅與另外三位師兄的趣事,比如……
“師傅那天在那兒唸叨,‘你們一個個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不學學我的卜卦之術,我這要是死了,咱們天機閣誰來繼承啊!’結果你猜他們幾個怎麼說?”夏流轉過身看着秦疏,學着天機閣老的口氣開始說話。
秦疏不緊不慢地跟在,溫和笑道:“他們肯定都讓你做下一代閣老。”
“誒,大師兄怎麼知道的?!”
秦疏隨手採下一株止血草,擡頭對她說:“因爲他們都覺得,師傅那卜卦之術與你的騙術並無任何區別。”
“……”
夏流默默地轉身繼續爬山,心道師傅聽到了會不會氣得吐血?
四年不曾見面,但是兩個人都不是高冷的人,這樣一番調笑便再次熟識起來,林間甚至時不時會有幾隻松鼠掠過,周遭的景緻極好。
就在他們走到一個僻靜之處時,秦疏卻突然攔住了夏流。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卻發現後者扒開了草叢,指尖在草上沾了沾,夏流眼尖地看到了一抹紅色的血漬,頓時緊張起來了。
“怎麼了?”
秦疏眉峰微聚,“不是人的,這氣味,似乎是……”他仔細查看了那血跡,忽然拂袖起身,加快了腳步,“師妹跟上來。”
夏流急忙跟上,兩人邊走邊看,終於到了一處土丘旁邊,一隻中了箭的狐狸僵直地躺着,看樣子是已經死了。
“可惜……”秦疏微微嘆氣,蹲□摸了摸那隻狐狸。
夏流卻是立刻向前跑去,在草叢間細細搜尋着。
秦疏擡起頭看夏流,開口問道:“師妹,你在做什麼?”
夏流看着秦疏,有些焦急道:“這狐狸受了傷還要拼命趕回來,而且我看它似乎剛下了崽,我想怕是窩裡還有小狐狸。”
秦疏聞言纔想起那母狐狸的確像是還在哺乳,立即恍然,連忙起身和夏流一同尋找那小狐狸。
不過兩人這樣子找了好一會兒,天色都已經漸漸的暗沉下來,還是沒能看到小狐狸的蹤影。
夏流也有些失落,正想叫秦疏回去的時候,卻見他慢慢的走了過來,懷中正抱着一隻小小的狐狸。
“噓——”
他將那白玉一般的指抵在脣上輕輕地示意夏流安靜,隨即輕柔地撫摸着那隻小狐狸的脊背,小狐狸已經睡熟了。
昏暗的光線之下,他的輪廓不甚清晰,只是不過爲何,那臉上露出的溫柔卻像是用清淺的墨點出的畫,只一眼便再也無法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