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語眸中的那絲窘迫她沒有落下,她從沒有看到過他這個樣子,也沒有遺落了他對她的那抹珍視。
“養父……”夏晚竹抱住他,聽着他心口那心臟跳動的聲音,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這次,她選擇相信花不語,她願意自我放逐一次。
“念兒,”花不語撫摸着她的長髮,心裡有一種被填滿的溫暖。
今日,師父告訴他務必要把驚鴻決從念兒身上弄到手,蠱毒在他體內已經存活已有十年之久,休眠期這蠱毒已是厲害,十年已過只怕這蠱毒以後會漸漸損傷他的心脈,如若不盡快行動,只怕落得個經脈盡斷,毒發身亡的下場。
可是,他的念兒這般好,他怎麼忍心告訴她那個殘酷的事實,他收養她最初的目的只是爲了驚鴻決,當初更是見死不救,冷眼看她夏家滿門葬身火海。
第一次,有了這般心虛的感覺,第一次,不敢去面對一個人。
念兒,我的念兒,我該如何告訴你這所有的一切。
夜晚,牀榻上,夏晚竹縮進花不語的懷中。
兩人各懷心事。
最終,還是夏晚竹先開口。
“養父,你不能唱着當年的歌,哄我入睡?”
清澈澄明的眸子望向花不語,他心頭微微一動,一個吻落到夏晚竹眸上。
這樣情不自禁的動作,讓兩人愣住了。
房間裡瀰漫着一種別樣的氛圍,無形的情絲漸漸纏繞。
“養父,我……”夏晚竹望向他,美眸中像是有無盡的話要說。
花不語白皙的手指抵住她的脣,那柔軟的觸感讓他的指尖都變得發燙。
“念兒,我快睡吧。”花不語鳳眸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是那般溫柔,就如深夜靜開的蘭一般。
他溫柔的拍着夏晚竹的背,唱着她曾經教給他的歌謠。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願得一心人,天涯不相棄。
繁花如錦,春華秋月,
怎奈何,
一坯黃土掩風流。
屋裡只剩下花不語低沉的呼吸聲。
“繁花如錦,春花秋月,怎奈何,一坯黃土掩風流。”最後這一句,他低聲念着,像是嘆惋,又像是傷懷,那如夜空般深邃的鳳眸中閃爍的光芒讓人怎麼都望不到底。
身邊的人已經睡熟,可那眉頭卻擰在一起。
花不語眉頭輕皺,大手撫上了夏晚竹的眉心,將那褶皺爲她撫平。
他的念兒,只許快樂就好,這樣的哀愁不需要出現在她的臉上。
想起師父的話,望着眼前的人,花不語心中微微有些動搖。
如果他趁着念兒睡着的時候把驚鴻決寫下來,那麼念兒也不會知道當初他收養她最初的目的只是爲了驚鴻決,等他的蠱毒完全好了之後,他練好了驚鴻決,爲念兒全家報了仇,他就可以帶着念兒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永遠在一起,遠離這紅塵的紛爭。
然而,當他解開夏晚竹的衣服,看到夏晚竹肩膀雪白的肌膚時,那個念頭瞬間被打破。
這是他的念兒,他捧在手心裡的念兒,他怎麼能在她睡着的時候做出背叛她的事,更何況他的念兒還未出閣,作爲她的養父,他怎麼能這樣!
可是,爲什麼在想到出閣這兩個字時,他的心口會有一種無名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