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掐了半天人中，蘇母終於悠悠的轉醒，只是沒料到竟會這般不留情面。
想到這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原因，霍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頓時無比心虛。
“娘！”蘇啓言呆愣的跪在牀邊，面上一派愕然。
從小到大，他們的日子雖然過得比較拮据，可母親從沒有罵過他半句，可今日他生生的將母親氣暈了過去，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這般不孝了？
【438：大大，你好像闖禍了？】
【霍害：啊咧有嗎？】
【438：……】
兩人正僵持着，禍害突然咯咯的笑出了聲，蘇啓言呆愣的揚起頭看着霍害，蘇母翻了個白眼，險些又背了過去。
“蘇啓言，你說我可曾爲難過你？”霍害收了笑，雙眸直視蘇啓言。
“沒……沒有”蘇啓言搖了搖頭。
“那我又可曾爲難過你母親？”霍害再問。
“沒有”蘇啓言再次搖頭。
“你說你喜歡我，我說我喜歡的是陸離，於是你難過了，書也不念了母親也不照顧了，你視作生命的書籍被你當成了柴火，整天渾渾噩噩”
霍害面色平靜的複述道，蘇啓言卻當即變了臉色，牀上的蘇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受了傷丟了魂，即便我什麼都沒做，罪惡感還是免不得跟着我，就算和陸離呆在了一起，也不能心安理得，可反過來說你也沒錯，感情這種東西向來虛無縹緲，喜歡了就是喜歡了，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所以我來了……”
蘇啓言張了張嘴巴，霍害卻是繼續道。
“果不其然，你沒有對不起我的愧疚，就算家中一貧如洗卻還是想法設法的滿足我的各種要求，只是你擡頭看看，這裡還是你的家嗎？”
順着霍害的視線，蘇啓言呆呆的看了過去，明明所有的東西全是經過自己的手擺放，卻依舊陌生的令人心寒。
他分不清錦緞的差別，聞不出香味的高雅，摸不出楠木的奢華，他只知道這些是霍害喜歡的！
“雖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可自古以來書生都是很討喜的角色，因爲他們呆萌正直，更重要的是身上有一股折不斷的氣質，不似征戰歸來的將軍般嗜血，卻如雨後竹筍般清新脫俗，可如今呢？”
“蘇啓言，即便我對你有三分喜歡，可在你彎腰用袖子給我擦凳子的那一刻，這喜歡便已經清零了！”
“你可以窮，可以沒有屏障，卻決不能在風浪沒有來臨之前，率先折斷了自己的腰！”
蘇啓言一張臉漲得通紅，下意識的想反駁，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話可說。
“我並沒有刻意爲難，可你已經欠了一屁股債，你孃的病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如今又加重了，這就是你喜歡我的代價！”
“三天已經是極限，哪怕再多一天，你拼命撐起的屏障還是會坍塌，而你……什麼都得不到！”
蘇啓言呼吸猛地一窒，跪在地上的雙腿登時癱軟了下來。
“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半晌之後，蘇啓言擡起通紅的眼眸看向了霍害。
“來讓你看清現實的！”霍害幽幽的嘆了口氣。
“……竟連名譽也不要了？”蘇啓言愣住。
“唉……”霍害搖了搖頭，有些憐憫的看向了蘇啓言，輕聲道：“我哥是霍水！”
蘇啓言：……
這便是我們之間的差距嗎？
“行了，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聳了聳肩，霍害擡步出了房門。
“啓言……”蘇母突然出了聲。
“娘……”
“去送送那丫頭”
“……”
儘管心中千般複雜，蘇啓言卻是不會違背蘇母的話，當即爬起來小跑跟上了霍害的步伐，牀上蘇母看着霍害的背影，僵硬的扯了扯脣角。
自古以來最失望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卻又失去，那丫頭明明有更好的辦法拒絕，偏偏選擇了一個最殘忍的，真不知道是啓言的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