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婕想到此處,只是笑笑,她環顧左右,點頭道:“謝謝皇后娘娘的好意,我很是喜歡呢。”
小丫鬟哆嗦着給賞錢,她心疼啊,這麼多錢,還沒捂熱就沒了,可來的路上,大小姐便說了,宮中爭的就是臉面,不能做出小家子氣給府裡丟臉,她忍着牙疼給了。
皇后派來的宮女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
鬱婕厭煩這樣的把戲,但又不好發作,只道一聲:“怎麼使不得,拿好纔是,不然顯得我鎮國王府小氣了。”
宮女這才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後收下,她怎麼就給忘了,這鬱家大小姐的脾氣可沒有別家大家閨秀的賢淑,這要惹急了,這大小姐不定做出什麼事來,她雖然受皇后寵愛,可到底是個奴婢,皇后未必會因爲她和鬱大小姐翻臉,想明白這點兒,她就不願意久待了。
她道:“多謝鬱昭儀,奴婢告退。”
鬱婕點頭,宮女這才離開。
小丫鬟站在旁邊等捱罵,鬱婕挑了挑眉道:“一會兒還得來人,各家給各數,你還記得吧。”
小丫鬟點頭。
鬱婕嫌棄道:“我還真能吃了你不成,這副樣子做給誰看,我要再看見你這副樣子,我也不罵你,更不會打殺了你,我只將你送去辛者庫。”
辛者庫做的都是重活,小丫鬟去了未必熬的下來。
小丫鬟腿一軟就想跪,可惦記着鬱婕說的話,也就忍了下來,只是垂着頭。
後來倒沒來幾個人,想來也是,雖說每過幾年便選秀一次,宿皇留下的卻少,再加上點兒天災人禍,有妃位的沒幾個,即便是成了妃子,那些不受寵的妃子,也不會出現爭點兒什麼。
鬱婕到處浪了一圈兒,遠的去不了,近的不想逛,也就睡覺去了。
她吩咐小丫鬟道:“我去歇着了,我不起牀別來叫我,除非有事才能喊我。”
小丫鬟爲難答道:“明夜有小宴會,皇后娘娘可是說要所有主子都去,大小姐,我們不去是不是不好啊。”
“所以讓你到時喊我。”
“是。”小丫鬟心在流淚,她覺得好恐怖,大小姐有起牀氣的啊,可她就是個小丫鬟而已。
鬱婕還真就睡了一天一夜,至了第二天夜間,小丫鬟掐算着時候,拉着鬱婕起來了,鬱婕無精打采滿臉不高興的坐在那兒,任由打扮。
待坐了半柱香後,鬱婕看上去稍微有了些精氣神,這才起身帶着小丫鬟去宴會處,自然,她們前面是有宮女領路的,領路的宮女是昨天下午鬱婕睡覺後送來的,小丫鬟也沒法做主,只能先收着,免得皇后不開心,也免得像現在一樣,若是沒有宮女領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地方。
待到了會上,已經坐了些許人了,此會歷來由皇后操辦,皇后早早的就已經坐在主位之上。
昨日過來帶路的宮女見鬱婕來了,忙將她領到座位上去,那是在中間的席位,左手邊的,左手爲尊。
鬱婕沒什麼不滿,按照妃位排下來,又按資排輩家世背景,各種考量,她坐在這個位置上實屬正常。
宮女見此放下心來,誰也拿不準她是個什麼性子,皇后還生怕她在這等宴會上鬧事,畢竟這幾年鬱家大小姐的名聲可不大好,沒鬧事便好。
其餘人陸陸續續的進了來,宿皇到後,宴會便開始了。
小丫鬟蹭過來道:“皇后娘娘讓各宮給出個節目,我斗膽寫了個彈琴,還望大小姐彆氣。”
鬱婕可有可無的點點頭道:“無妨,這種事,不過是掛個名頭,單是讓皇上看看進宮的幾個女子長什麼模樣,是什麼秉性,你這麼做也好,我未必非要引起皇上的注意。”
“你便是剛進宮的鬱昭儀。”
她擡頭,眼前女娃扎兩個丸子頭,看上去有七八歲左右,十分可愛。
她道:“你是誰。”
“我是安寧公主。”
安寧公主,宿皇的女兒,皇后所生。
鬱婕拍了拍旁邊的座位道:“公主請坐。”
安寧公主皺着眉頭道:“鬱昭儀不上去表演麼。”
“皇后娘娘自有安排,我又何必心急,亂了皇后娘娘計劃,我想,公主殿下該不會設了什麼陷阱來針對我一個剛剛入宮的昭儀吧,你猜,你母后知道嗎?”
安寧公主是個孩子,她不是鬱婕的對手,當時眼神就變了變。
鬱婕嘆氣道:“我有千萬種方法將自己的出場推後,公主殿下,你說你安排好的把戲有用麼?倘若誤傷了誰,皇上追究下去,又要牽連些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安寧公主沉着臉,說着言不由衷的話。
“哦?那爲何公主殿下對我如此關心,我很是欣慰啊。”鬱婕倒是沒什麼反應,話已至此,那就隨她好了。
安寧公主看着她,神色冷酷,倒不像七八歲的孩子,而像成年人的眼睛。
恰逢此時,有公公道:“下面有請鬱昭儀撫琴一曲。”
鬱婕搖頭道:“奴婢不靈巧,妾身常用的琴未曾帶來,妾身已叫她去拿了。”
皇后開口道:“宮中用度都是極好的,用琴恐怕也不比妹妹的差。”
嘖,這等把戲,所以說,女人的溫良恭謙都是演出來的。
鬱婕嘆氣道:“妾身這人念舊,總覺得什麼都不用舊的好,就連身邊的奴婢也是如此,雖然愚笨了些,畢竟也隨着那麼久了,捨不得換。”
“也罷,昭儀過會兒再彈琴,待此次宴會結束,本宮送兩個靈巧的人給妹妹,好協助妹妹的人,免得這等小事都忘。”
鬱婕道:“多謝皇后娘娘。”
她接的爽快,絲毫不在乎自己被監視,她在說話搪塞的時候就知道會引起這樣的後果,好在,這樣的後果對她來說是可以承受的。
不就是人麼,來幾個都無所謂。
安寧公主算是看明白了,她不過是個小孩子,鬥不過這人,即便這人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也心思深沉非常人,不是她所能對付的,這樣的人交給母后好了。
她篤篤的跑了上去,對着自己母后說話,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