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她十分不耐煩,還是得帶上妙善,畢竟生活不是,沒有裡那種拍拍手就出現一堆黑衣人待命的情況。
一行三人又走了小半月有餘方纔到地方,黑衣人還沒說什麼,只見妙善興高采烈的說着話,還是那些聽不懂的話。
鬱婕只是揚劍放在她的頸上,她便安靜下來。
鬱婕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聽不懂話,她心裡難免猜忌妙善在說什麼。
只是他們這些行爲引來了城中居民的注意,只見女的穿着沙麗,男的裸着上身,偶有幾個打扮的金光閃閃的男人也只披了層異常華麗的布。
鬱婕捂頭,她覺着自己好像被嗶了,爲什麼會聽從黑衣人的話來這種地方,想跑都沒地方跑。
黑衣人帶着她到了一處民居,那是與天朝截然不同風格的建築,她沒有說一句話,由隨他們安排。
妙善也與她住一處,想來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土地上,妙善神色飛揚,美麗的面容更加奪目,口中哼唱着調子做菜。
米麪是屋中本來就有的,鬱婕很是放心,畢竟害一個人有的是辦法,沒必要如此大費周折。
妙善用金盤子端出吃的,她道:“這是炸糖……球……牛奶……粥。”
有些古怪的發音,鬱婕勉強聽得懂。
但她看着盤子裡的吃的,極是憂傷,她不愛吃甜,除了心情不好之外,纔會吃上一兩口。
她搖搖頭。
妙善只好自己吃。
鬱婕索性拿了個吃,反正也是無聊。
黑衣人進來,他帶走了妙善和吃的。
鬱婕心道,難不成是他家主人大老遠的弄到這兒來是爲了把她餓死。
她笑了笑,只覺自己近來是越發不靠譜了。
她靜靜等着。
那位“主人”並沒有讓她多等。
他病怏怏的被擡了進來,一襲白衣,俊美非常,卻又帶着病態,鬱婕可以發誓,她絕沒有見過病也可以病得這麼美的人。
即便在屋裡,他的面色都要白上許多。
他輕輕的咳了咳,他道:“你是鬱婕還是鬱婕?”
莫名其妙的話。
鬱婕眯着眼道:“你是誰。”
她這句話無疑是承認她不是原主了,因爲若是原主的話,是怎麼也不會問出這種話來的。
原主可是和他有個交易,怎麼會認不出他。
他非但沒惱,反是笑彎了眼。
他輕聲道:“你應該記得我的,鬱婕,你殺了我兩次。”
“哦?我殺的人太多了。”
他還是笑着,墨黑的眼睛逆着光越發的深了,那是一種帶着毀滅氣息的眼神。
他道:“第一次你挖心,第二次你騙我去死。”
鬱婕哼笑的喊出一個名字,她道:“雲孤禪。”
他笑笑,語調格外輕快:“鬱婕,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
“可我不高興。”
鬱婕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變態的人,她對他從一開始就莫名厭煩,明明都是一樣的人,沒心沒肺,不覺得世上除了算計別人以外有什麼有趣的事,即便輕易的廢掉一個人毀去他的所有希望也不會有半點兒不忍。
除卻性別,從根本上來說,他們沒什麼不同。
正是這樣,才讓她格外厭煩他,
他的存在,是在提醒她,她是一個多麼齷齪的人,她擁有的都是假的,公孫先生也好,還是兩個孩子也好,都不會接受這樣的她。
她狠狠的咬着脣。
她想,如果說,他們之間還有不一樣的地方,那麼就只有一點兒,他視所有人爲玩物,不在乎所有人。
而她,是在乎的,她願意自己抗下所有罪孽,然後看着自己守護的人對她笑得天真。
“你是不一樣的啊。”
冷冽帶着疏離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鬱婕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
嘁,被一個渣滓影響了。
他雲孤禪一無所有,只能纏着她,她陪他玩兒纔不划算。
他算什麼東西。
她想起腦海中的那道聲音,微微笑了笑,她知道,那是公孫先生的聲音。
雲孤禪問她:“你在想誰。”
那樣的笑,真是礙眼啊,那是無數年裡他所看見過無數遍的笑——眼角眉梢流露出幸福喜悅,彷彿只要想起那個人便無比高興。
偏偏,這樣的笑從未有人對他流露出過。
他恨。
他明明擁有一切,不是嗎?
爲什麼這麼卑賤的東西他得不到!不應該的!他生來就應該得到一切!
他想要握緊手,卻沒有一絲力氣。
耳中傳來鬱婕的聲音。
“關你什麼事。”
她還是笑着,卻帶了些冷意。
鬱婕從來不是什麼冷漠面癱臉,相反,有時候她笑的次數還很多,但是很少會對人不設防的笑。
雲孤禪重複了一遍:“呵,關我什麼事。”
他死死的看着她,一雙眸子亮的嚇人,他道:“怎麼不關你的事,這是第三次了,好不容易等來你,我卻要死了,真不甘心,不如你陪我一起死吧,這樣,下一世遇見你就不會太晚。”
鬱婕無意去深思雲孤禪爲什麼會一直纏着自己,他爲什麼會保留以前的記憶,他知不知道這對她來說只是個遊戲而已等等話題。
她只是開心,不用面對這個一直提醒自己本質有多惡劣的人,就足以讓人開心。
她道:“你可以試試。”
雲孤禪嘆了口氣道:“算了,能見你一面,我很高興。”
“哦?”鬱婕狐疑的看着他,作爲同類,她不會相信他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雲孤禪道:“你走吧,趁我沒改變主意。”
鬱婕靜靜的看着他,並未聽隨他的話語離去。
他勉力笑着:“你想要留下?也好,那就一起死吧。”
鬱婕衡量一二,她是不怕死,但是主線任務佔了上風,可別她好不容易活了這十三年,就因爲這一兩句話就任務失敗,實在是不划算。
她退了出去。
行至門口,雲孤禪突然道:“傻子。”
她正要進去問怎麼回事,只見地動山搖,火光噴出。
不是地震,是火藥。
尼瑪。
鬱婕爆了粗口,連退數裡,臉上黑不拉幾的,這是火藥爆炸時的灰。
橫顧左右人都出來看了,她索性躲入人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