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受傷道:“那我該喜歡誰。”
“白衣衣。”
“恩?”
“她脾氣好,對人溫柔,對你也很好,比我好了千倍萬倍,你我之間尚且有恨,她同你只有好的。”鬱婕口中說是這麼說,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眼中亦閃爍着一種名爲妒火的存在。
她當然知道白衣衣沒有那麼好,她更知道白衣衣那麼完美不過是演技一流,她更不會親手把自己的東西推給別人。
公孫先生是追着她才陷入輪迴的存在,那麼,哪怕公孫先生不在乎她,對她不好,那也必須得留在她身邊,不能給別人。
之前是她不知道,後來是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公孫先生,反正公孫先生始終留在她身邊,她竟習慣了任着性子,她從他對她的一點點的寵溺裡感受到深情,她就覺得不論怎麼改變,公孫先生一定是愛着她的。
她太蠢了,在沙漠裡纔想明白。
公孫先生記得她時,當然是愛着她,她要想上天,他得爲她搭梯子。
可現在的他不記得她,他能夠等自己,難道自己連這點兒耐心都沒有了不成。
她得承認,她是個極度充滿矛盾的人,她薄情寡義又重情重義,她無所謂於一切又擔心自己心中人。
如果是假的,那她也要和他做虛假夫妻,他只能是她的。
她淡淡的揚脣。
辛受避而不答。
鬱婕抱着他道:“你信我,你父母的死與我無關。”
這是真的與她無關,只與原主有關,她可不是原主,這不算說謊。
她善於文字遊戲。
儘管她也不知道傲梅山莊滅門案與原主有沒有關,但與她沒關就是了。
她本來就自私,這樣子或許可以稱之爲欺騙,她卻心安理得,只要他是她的。
她還在笑。
“你變了很多。”
“是麼,那你還喜歡我麼。”
辛受避而不答,而是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是真的。”
“讓我想想。”
鬱婕鬆開手,從他懷裡出來,上牀歇着了。
辛受來不及爲她恢復原樣而失望,心中已在盤算她話的真假,他打算再追查一次。
他可以不困於道德倫理風俗,與一個大自己十五歲的女人在一起,但他唯獨只在乎一件事,他不能同殺父殺母仇人在一起。
他昂首闊步走出門去,儀容出衆。
鬱婕含笑看着他遠去,只覺得自己看中的人就是不一般,實在是萬中挑一的存在。
他走後不久,就有人上門了,正是白衣衣。
白衣衣道:“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師姑?師叔祖?還是仇人?”
鬱婕八風不動道:“你想說什麼。”
“傲梅山莊與白梅山莊的滅門一案都是你做的吧。”
“你猜。”
“你殺的果斷,怎麼到現在卻不敢承認了。”
“因爲與我無關。”
“誰信。”
鬱婕慢條斯理的講道理:“我不用誰信,只要他信就好。”
“他會信你,呵。”儘管白衣衣現在做着反派的工作,臉上卻還是小白花似的無辜,不可不謂好演技。
鬱婕疑問道:“他不信我,還會信誰?”
“自然是我。”她微微笑道,“你還不知道吧,他對我可是完全不設防。”
“倘若他真的信你,倘若你真的相信他是如此待你,你又何必到我面前來。”
白衣衣無語,幾欲張口,方道:“沒想到向來冷語的鬱婕會說這麼多話,會不會是因爲有的人心裡自己就沒有這麼多把握。”
鬱婕只是輕輕的笑着,充滿蔑視,就像眼前的人只是一介螻蟻。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不然,我會想把你眼睛挖出來的呀。”
“哼哼哼。”鬱婕哼笑起來。
白衣衣手中亮出一把匕首,快速靠近,不過須臾,已經劃過她的臉頰,鬱婕困於銀鎖鏈,不得動彈,白衣衣扯着銀鎖鏈將她拖到面前。
她湊近看着鬱婕,低聲若情話:“只要你死了,呵,只要你死了,他就會愛上我。”
鬱婕只是笑,半揚着頭,懶懶散散的,墨黑的發襯着蒼白的臉頰,竟有幾分像吸人精血的鬼魅。
白衣衣將刀向她划過去,她卻只是笑着湊上自己的脣,將口中東西渡了過去,白衣衣一個反應不及就吞如肚中在。
白衣衣瞪眼道:“你給我餵了什麼。”
“毒藥。”
“你什麼時候放在口裡的。”
“你猜。”
鬱婕能說自己是在轉身跑路的時候從神木王鼎裡取出來塞在自己嘴裡的麼。
嘖,爲了活命和一個女人**也是沒誰了。
鬱婕即便不在意這些,還是覺得心裡有些怪怪的,她心情不大好的打量着白衣衣,只希望毒能快點兒發作,白衣衣能夠快點兒滾蛋。
白衣衣手中匕首繼續刺過來。
鬱婕一滾,用腳上銀鏈困住她的手腳,她嘆息道:“這毒我沒有解藥,你殺了我也沒法。”
白衣衣掙扎着道:“你放開我。”
鬱婕帶了幾分閒心道:“嘖,作爲前輩,我很是失望,像你等小輩,竟沒幾分功夫花在練武上。”
白衣衣罵到:“說什麼廢話,快放開我。”
鬱婕嘆息道:“我倒是想,可我自己也沒法。”
白衣衣咬脣道:“我道他要我們收集玄鐵做什麼,原來是做這個用。”
鬱婕裝作沒聽見,提醒道:“我沒記錯的話,毒應該快發作了。”
白衣衣一掌劈來:“你到底放不放。”
鬱婕硬生生捱了一掌,本就脆弱的身體越發脆弱,她道:“你打吧,打死我吧,反正再拖你一刻我也不是做不到,黃泉路上有個熟人也好。”
“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可好。”
“不好,反正我活夠了。”鬱婕即便說這樣的話,神情也很是平淡,根本看不出來她到底在想什麼。
“瘋子。”白衣衣氣急敗壞的推開人,但因爲銀鎖鏈就那麼長,鬱婕用銀鎖鏈困住她,難免就有些親密了,白衣衣就算想推開,也推開不到哪兒去。
鬱婕嗤笑道:“對啊,我就是瘋子,你奈我何。”
白衣衣不再說話,而是努力掙脫銀鎖鏈,奈何銀鎖鏈是由玄鐵打製,莫說白衣衣,就算是尚未失去功力前的鬱婕能掙脫的概率不過是一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