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婕在宮殿中看着躺在杜蜊牀上的人魚,心奇異的柔軟了一下,很快就收斂神思,嚴肅如狗子。
該死的主角光環,所有人一看就新生好感是什麼鬼。
她打量着人魚皇宮殿,宮殿裡繼承了泰坦人魚們的普遍風格,嚴肅冷漠,漆黑如夜,整個宮殿裡唯一一點兒亮光是杜蜊牀上懸掛的大如女子拳頭的珍珠,散發着柔柔的光輝,在這光輝下,男主的臉溫和不已。
鬱婕深覺得,得派個人阻擋一下男主,不然別說公孫辛了,就她都得拜倒在散發着荷爾蒙的男主光環下。
真的,她對於這種拿着女主劇本的男主是真心愛不起來好麼。
她心累的打算甩鍋給外面的男性人魚,如果這樣,這貨都能衝破障礙走入和公孫辛的生命大和諧,那她也就不玩兒這破遊戲了,不在一起就不一起,免得每天和別人搶自己老公搶的心累,免得整天看着懵懂無知的傢伙以及身邊圍繞的人看的生氣。
眼不見心不煩。
公孫辛見她看的時間有些長,不由心下忐忑,他這位姑姑,脾氣古怪,能力強大,如若不是上代人魚皇有了他,這代人魚皇就應該是他這位姑姑。
人魚的規則向來是這樣,若是上代人魚皇有子嗣,只要這子嗣不是廢廢的一條鹹魚,他就是人魚皇;倘若上代因爲各種原因未能留下子嗣,則選取最強大的一位人魚爲人魚皇,不限男女。
恩,這麼說來,鬱婕最強大這事,十分沒毛病。
唯獨一事。
她脾氣太古怪了,話題又繞到這裡,公孫辛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墨黑的瞳孔裡沒有光亮。
鬱婕終於捨得擡頭,冰藍色的眼睛裡含着冰碴子,姑侄兩對視,神情是泰坦人魚慣有的冷漠無情。
噫,你無情你無義你無理取鬧。
也罷,估摸着他是不會懂的。
鬱婕開口問他:“他是誰?”
“不知道。”
很好,他倆都用的泰坦人魚語。
恰逢男主醒來,他先打量了一圈周圍,淡定如狗子,道:“我是辛受。”
誒,艾瑪。
所以,這尼瑪是你飢渴難耐到要自攻自受的理由?
爸爸在這兒殘精竭力的保住你的黃瓜,你卻在那兒玩兒自攻自受,你的良心都不會痛嗎?
鬱婕痛心疾首。
鬱婕已經說不出話來。
公孫辛也不說話。
場面不僅一度十分尷尬,還他媽的讓人想埋在自己的魚尾下。
好在,這位搶了辛受名字的人,也有着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淡定的看着倆人。
鬱婕乾脆直接欺負他不是泰坦人魚,她用泰坦人魚的語言向公孫辛抱怨,說是抱怨,倒更像是下命令。
她道:“可以讓文森特把他送出去,太煩人了。”
文森特就是門外的那位男性人魚,他負責鬱婕的安危和泰坦一族對外交流。
儘管鬱婕的安危根本不用人操心,儘管泰坦一族也沒什麼需要對外交流的,在海神的見證下,所有人魚都或明或暗的把泰坦族的人魚設置爲拒絕往來戶。
公孫辛點頭,用人魚通用語通知道:“送他出去。”
文森特進來,卻遭遇了史上最大難題——人家不走,人家厚顏無恥的表示,我是從海上掉下來的,就是海神大人送你的禮物。
他們都知道現在的有些人魚吧,乘坐飛船出去旅遊一趟,沾染上了人類的許多惡習,其中就有不要臉這一條。
這種事,人類倒是知道怎麼辦。
孩子說話老反駁,怎麼辦!多半是裝的,打死就好。
但是人魚不知道啊,尤其是泰坦族的人魚。
鬱婕能打死他嗎?當然不。
她還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
這是她老毛病了,每次作死不當機立斷,都想看看別人想做什麼,結果呢,就死了。
別人什麼都不想幹,就是想送她去死,奈何她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東西,每次都忘。
她笑道:“海神大人送來的禮物就算來路不明還是接受的好。”
她的笑,像是要吃人一樣,尖尖的牙,閃着凜冽的光,彷彿下一刻就會啃噬在人的身上。
公孫辛面色如常,他已經被嚇唬慣了。
他請示道:“要不要去海神神廟問一下。”
鬱婕有些猶豫,她還沒來得及看小本子呢,對於後面發生什麼事一點兒都不清楚,不然也不至於連男主姓名都不知道。
公孫辛沒有說話,等着她的回答。
她想了想,去海神神廟,萬一真讓辛受的男主光環迷了海神的眼,弄出個同意來的示警,以泰坦人魚這性格,估摸着以後是怎麼都不會考慮再把辛受送走的事了。
這是萬萬不能的。
她搖頭答道:“算了,養得起。”
嘖,這豁達裝的,她跟條鹹魚也沒什麼差別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用人魚通用語再三叮囑:“當心點兒他。”
公孫辛點着頭坐在王座上吐泡泡玩兒。
行吧,吐泡泡都比繁殖有意思的泰坦人魚,還有誰能肛贏,鬱婕覺得,原文中的公孫辛一定是被翔糊住了腦子,不然怎麼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他一定是條假泰坦,泰坦人魚中根本就沒有談戀愛的弦好麼。
鬱婕想着,甩甩尾巴游了出去,文森特跟在她身後,安靜如雞,生怕被遷怒。
大抵原主脾氣古怪到誰都不敢得罪的地步。
脾氣暴躁的人,只要不去踩那個點兒就相安無事;脾氣溫柔的人,只要不做過分的事,也不是什麼難題。
唯獨,這脾氣古怪的人,鬼知道她下一秒的情緒會是怎麼樣的!鬼知道哪一句話又得罪了她!
古來帝王皆如是,伴君如伴虎,真當這話是說說而已麼。
文森特想想,又爲自己掬了一捧同情淚,這世道,工作難找。
鬱婕無暇關注自己身邊員工的心裡健康,她先回宮看小本子去了。
好消息,好消息,小本子終於被回收了,現在她只能靠自己收集對手資料了,冷漠臉。
這他媽算是啥好消息啊,對手強大,中間還擋着個礙事的,她哪兒還有空。
她躺在杜蜊牀上,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