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道:“當然,我記得他那把刀,叫天生牙,如果以真正的慈悲之心去揮劍,揮一劍可以救百命。”
說完這一切之後,兩人陷入了沉默。
蔡纔是沒說錯,但是兩個人都對這句話產生了懷疑,她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莫信和她們都屬於同樣的人——黑暗中的人,自私是刻在骨子裡的,這樣的人也會有慈悲之心嗎?
但是,縱觀三人所作所爲,的確是莫信救了她們。
兩人只好尬笑而過。
蔡才道:“鬼潮會在凌晨一點到來,在那之前,我要做準備,你,得幫我。”
鬱婕點頭。
兩人之後再沒有提起撲克牌的話題,鬱婕之前提只是啷個哩個浪,浪一次就足夠了,總不好一浪再浪,畢竟她倆目前算隊友,賣隊友這種事只能賣一次,多了就不大好,鬱婕深以爲憾。
兩人一同準備着防備鬼潮的道具,那是符咒,是蔡才能夠使用的道具之一,威力還成,但得自己畫了貼。
蔡才負責畫,鬱婕負責貼。
一時間,氣氛非常融洽。
事實上,蔡才目前也沒有辦法,她的撲克牌除了占卜外,每一個世界只能用一次,儘管每一張有不同的效果,組合起來也有不同的作用,奈何,五十四張撲克牌,她到手的也不過是十來張。
在鬼潮到來之前,她已經摺損了幾張。
是她太輕敵了。
今天下午,她和莫信、鬱婕一起出門,在路上安排好了所有人的歸屬後,在前往奶茶店的途中,她感受到了召喚。
在進入這次的無解難度世界前,她將一個自己的傀儡給了手下大將公孫荼葉,這個傀儡是“傀儡師”趙寅成做的,可以以特殊的手法讓人的靈魂在自身和傀儡中轉換,蔡纔給了公孫荼葉也是以防萬一,如果公孫荼葉遭遇不測,就可以通過滴一滴血在傀儡上的方法召喚蔡才,蔡才感受到召喚可以自己選擇去的時間。
蔡纔在去之前就將黑桃J變成小汽車模型放在隱秘處,隨後,才前往公孫荼葉處,這就是爲何,在奶茶店裡,只有鬱婕和莫信說話,蔡才卻不發一言的原因。
哪知道,遭遇鬼潮,她奮力戰鬥,不得不承認,這不是她所能贏的,方纔觸發黑桃J,她通過通訊符讓鬱婕、莫信二人坐上黑桃J開的車。
黑桃J的能力之一爲:觸發一定時間內,會變成符合當前世界的駕駛工具,前往撲克主人處。
很累贅,但是,有時候出其不意的有用。
不得不說,她運氣實在是不錯,在瀕臨死亡的時候,莫信和鬱婕趕到了。
然而,她的十多張撲克牌,到現在能使用的也不過一手之數。
偏偏,要遭遇的絕不是簡易難度的存在。
她心中十分愁苦,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分毫,反而是又拿出二十張符紙畫了起來,畫完之後,她拿着這二十張符紙一張張的往牆上貼,她的符紙一共有一百零八張,畫的圖案並非是捉鬼的,而是鎮守房屋的,且只鎮守第一層,第二層完全不管。
她並不奢求如何,而是想堅持撐到天亮,只要天亮,鬼潮就會消散,這是經驗之談。
她看着牆上貼的符紙,放下一顆心,樂觀估計,這符紙能夠堅持到天明,如果不樂觀估計,這符紙也能堅持兩個小時。
這套符紙是她弟弟送給她的,並不便宜,如果買的話,就得一萬積分點,如果不是弟弟有一個世界需要扮演的是茅山道士大弟子的話,根本不可能會那麼奢侈的給她拿了多符咒。
弟弟,弟弟。
她有些失神,大概這次,她回不去了。
“別想了。”鬱婕拍着她肩道,“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結局會怎麼樣,就算死了也無所謂。”
蔡才慘白的笑了笑,也對,就算不進那該死的輪迴之所,她也活不了多久,甚至早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她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不多時,莫信回來,她竟從隨身空間裡取出製作藥劑的器皿,她再三叮囑道:“如果我到時候還沒製作完,而鬼潮到了,記得保護好這些東西,不論是誰,拼上命都要保護好這些東西,因爲這瓶藥劑一旦練出,可以保證我們再多堅持三個小時。”
蔡才點頭。
鬱婕訕訕然的應答了一聲,說來慚愧,她倆都有延遲面對鬼潮的方法,她卻是個坐享其成的傢伙,她沒辦法,除了用業燈,但是,她身體還沒恢復,一天之內用兩次,她怕她自己狗帶啊。
如果找莫信要藥,運氣好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恢復自己的傷勢,但是,該以什麼方法呢?
她沉思着。
莫信已經將藥劑遞給她。
鬱婕愣了一下,接過道:“多謝。”
她心中已經下定主意,她一定會救莫信一次,償還她救自己的恩情。
鬱婕將僅剩的藥劑喝光,隨後,開始感受着體內的逐步恢復,感覺自己好多了,大概兩個多小時後就能將她從大逃殺副本時遺留的傷一次解決。
夜色逐漸變濃,在凌晨一點到來之前,蔡才終於記起將在屋裡的幾具屍體一起扔了出去。
用蔡才的原話來說就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在鬼潮到來時收到影響,產生屍變,到時窩裡反,就有意思了。
鬱婕覺得這話非常有道理,越堅固的堡壘越容易從裡面打破,所以,要隔絕一切可能失敗的因素。
而當夜色黑透之際,天上的星星也僅僅是零星的閃爍着光芒,並不能爲這一片黑暗帶來什麼影響。
三個人靜靜的坐在屋內,已經進入備戰狀態,除了莫信還在看她的藥劑器皿外,鬱婕和蔡才一人佔據了一邊的玻璃窗,從那裡望出去,玻璃窗外是密密麻麻的白衣少女,形如伽椰子,又如富江,彷彿是一個白衣少女分裂而成的,除了每個白衣少女手中拿的武器不一樣外,她們的高矮胖瘦竟都一模一樣,也不怪鬱婕和蔡纔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在那一片黑暗中,連月光都不太清晰的場所,卻連白衣少女的形象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