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嘆了一聲,“我現在啊,在一家叫聞香的酒吧裡打工,說的好聽點兒是個駐唱歌手,說得難聽點兒那就是一賣唱的。高中畢業之後我就沒有大家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大家都怎麼樣了。對了付宇,你呢,現在在做什麼?”
對於付宇,南潯的印象其實並不深,他好像不愛說話,一個人就坐在教室的角落裡,上課從不聽講,課餘時間也不與任何人玩耍,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濃濃的陰鬱之氣。
雖然如此,他的學習成績卻特別好。
過完高中,有小八這個外掛在,南潯噌一下就躥到了四年之後,不太清楚這付宇的近況,不過她走前聽說付宇考上了市裡最好的大學,他明明可以去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學,卻選擇留在了本市。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瞬,男人的聲音低緩地響起,“我畢業之後創立了自己的公司,叫做思沫集團。”
因爲對方說完這話便停頓了一下,南潯不禁一怔,對方這是在等她的反應,於是她連忙驚呼了一聲,感嘆道:“哇,是嗎,付宇你真厲害啊!”
那頭的人沒有說話,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南潯呵呵乾笑一聲,打破了這種僵持的氛圍,戲謔地道:“你什麼時候要是缺個員工,我去給你打工吧,事先聲明,我做不來什麼高科技活兒,但是給你端端茶倒倒水什麼的,絕對沒有問題。”
電話那頭這才傳來男人的聲音,夾雜着一絲淡淡的笑意,還有一種若有似無地懷念,“白沫,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南潯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但對方顯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點明瞭這次打電話的目的,“後天有高中同學聚會,所有的人都會去,你會來嗎?”
南潯沒啥興趣,她的目的就是等ss主動找上門,趕緊消完惡念值去下個世界。
“付宇,抱歉啊,我最近挺忙的,就不去了,而且你應該知道,我連大學都沒上,去了多丟人啊。”
電話那頭的付宇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真的不來麼?大家都很想你”
南潯從他的話裡竟聽到了幾分落寞的味道,她想着也不差這麼一天,於是便改了口,“那我去好了。”
說着,她狡黠一笑,“既然是你這個大老闆親自邀請我去,我當然要給你面子,不過到時候你可要罩着我,不能讓別人欺負我。”
付宇呵地笑了一聲,“好。”
南潯問,“聚會的地點在哪裡?遠不遠?”
“不遠,就在本市。”手機那頭的人低聲道:“等會我把地址發給你。”微頓,聲音變得有些低沉,“白沫,我等你來”
南潯聽了這話總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裡怪,對方特意給自己打了個電話,態度還這麼誠懇,她自然是拍着胸脯又保證了一次,說當天一定會去。
電話那頭的人掛了電話。
叮的一聲,對方把同學聚會的地址發了過來。
南潯看了看地址,確實不遠,就在本市的某個郊區,一家很有名的農家樂。
南潯覺得挺有意思的,她還以爲班長會選個什麼高檔飯店呢,哪料是個這麼有自然氣息的地方。
不過南潯一直在詫異,付宇到底是怎麼知道她電話號碼的?
高中那會兒除了有錢人,一般人還用不上手機,而且就算買得起手機,學校也是不許攜帶的,所以那會兒她根本沒有留下什麼聯繫方式。
想不通這一點兒,南潯也不想了,興許因爲對方是大老闆,所以隨便一查就查到了。
在躺椅上休息了一會兒,南潯便開始翻箱倒櫃,打算找一件比較體面的衣服,沒辦法,誰叫她窮,參加這種場合的衣服總不能太寒磣了吧。
室友林靜婉似乎聽到了她翻箱倒櫃的聲音,不禁打了個哈欠問,“沫沫,大中午的你不休息搗鼓什麼呢?”
南潯頭也不擡,繼續翻箱倒櫃,“後天有個高中同學會,我這不是沒有什麼合適的衣服麼。”
林靜婉還以爲是啥大事,當即就說,“別找了別找了,姐這裡的衣服多得是,剛好有幾件特別適合你。”
南潯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地道:“那就謝謝靜婉妞了,等我回來做一桌子飯菜犒勞你。”
林靜婉這個人性格大咧咧的,跟南潯很合得來,人也很仗義,但是有一點南潯挺受不了的,那就是林靜婉的私生活太混亂了,還是個享樂主義者,不光是物質上的,也有肉慾上的享樂。
在第一次撞見這丫頭帶着個野男人在沙發上翻雲覆雨之後,南潯的眼睛被辣瞎了,強烈地表達了自己的反對,那丫頭嗤笑她不懂風情,不過自那以後就很少帶什麼陌生男人回屋了。
南潯不是沒想過重新找房子住,但她是個懶人,一旦安了窩就懶得動彈了,於是她就這樣一直住了下來。
週末南潯請了假,直接打了個的去聚會的地址。
剛下了車,南潯老遠就看到前方已經匯聚了不少人,一眼望去,起碼有三十個。
“喲,瞧瞧,誰來了,咱們的白沫大美女!”
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上前抱着南潯就往裡拉,特別熱情,“白老大,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蔣文文。”
南潯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她上學那會兒的確收了一個小迷妹,沒想到以前的小胖妞也變成個大美女了。
歲月真是一位雕刻師。
學生時代的生活似乎是一個人一生最純粹的歲月,尤其是還對一切懵懵懂懂的高中,大家雖然幾年不見,但很快便又熟絡地聊到了一起。
大家分配好工作,女的燒水洗菜,男的則去捉雞捕魚,南潯算是多出來的那一小部分人。
她和蔣文文在鄉間的小路上閒逛,順便聊一聊各自的近況。
南潯不經意間朝某處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到什麼,她雙眼猛地一瞪大,飛快地朝前面跑去。
噗通一聲,她跳進了池塘裡。
南潯看到了一個落水的小男孩,他在拼命掙扎。
南潯朝那小男孩游去,明明就要夠着那小男孩了,卻突然感覺到水下有什麼東西纏住了她的腿,一個勁兒地拽着她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