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以爲現在的她已經夠倒黴的了,卻不想第二天還有更倒黴的。
酒吧老闆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謠言,說她是掃把星,專克周圍的人,直接把她辭了。
最近的兩起車禍,死者死的時候都有些奇怪,他們像是被什麼怪力給突然扔了出去,然後被定在馬路中間,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車子撞得稀巴爛。
車禍發生的概率並不大,但若死的這兩個人都跟同一個人接觸過,那就有些讓人詬病了。
“小八,我看着很像什麼災星掃把星嗎?”南潯問。
虛空獸嘿嘿地道:“並不是哦,你是我的幸運星,我的功德值全靠你了。”
一天之中,住的地方沒了,工作也丟了,要攻略的反派boss更沒個影兒,南潯覺得這真是一個操蛋的世界。
南潯翻了翻昨天記錄的幾個還算靠譜的租房信息,打通了其中最便宜的一家。
房東接到電話後很熱情地給她推薦了自己的房屋,兩室一廳,還火速發了兩張照片過來。
南潯看了之後有些驚奇。
這房間看着很不錯,裝修得也很好,房東的所有傢俱都留在了裡面沒有搬走,裡面甚至還有一架昂貴的鋼琴,這麼好的地方爲什麼這麼便宜?
房東支支吾吾地解釋了幾句,直說是因爲私人原因所以想趕緊租出去。
南潯現在有小八在,也不怕有什麼危險,於是從酒吧走人後就直接拖着箱子去新住房了。
這套房子果然如房東所說的一樣好,傢俱一應俱全。
但很快,南潯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兒。
她所在房子的這整套樓房,好像就她這麼一個住戶。
就算是老小區,其他房子也不該空着啊?這不是太浪費了麼?
南潯問小八知不知道原因。
小八直接來了一句,“你要是害怕,可以再找個伴一塊住麼。”
南潯說,“我纔不害怕,一個人住多自在啊,可以隨便浪。”
小八想了想,居然應和了她,“我也覺得一個人住挺好的。”
南潯:“不不,我突然覺得,一個人住的確寂寞了點兒,我還是找個人合租吧,還能給我平攤點兒錢。”
小八:……
真是個反覆無常的女人。
南潯立馬在網上掛出來合租信息,因爲這裡面的臥室都帶了鎖,她在合租信息上還標明瞭不限男女。
南潯本以爲要等個好幾天纔會有消息,卻不想當晚就有電話打了過來。
打來的電話號碼隱約在哪裡見過,但南潯一時想不起來。
“喂,你好,是白小姐嗎?我看到了你在網上貼出的合租信息,你介意短租嗎?”
是個男人,聲音有些低沉,說話不急不緩的,給人一種很紳士的感覺。
南潯連忙說不介意,可以隨時拎包入住,房租按月或者按天結都行。
因爲南潯租房的這棟房子位於小區的旮旯角里,不太好找,南潯很熱情地跟對方表示,若是到了小區找不到路就給她打電話,她親自去接。
虛空獸突然來了一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是個女人,要不要矜持一些?”
南潯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小八,不是我說你,你思想真的太污了,我又不是約炮,我如果不態度好一點兒,誰願意跟我合租?”
九點整的時候,南潯接到了電話,連忙就出門迎接新室友去了。
她找了一圈,終於在小區後門那處發現了一個男人。
那人正筆直地站在一個大樹下,半邊臉陷在了樹影裡,而另半邊臉籠罩在淡黃的路燈下,白皙透明。
“你是白沫小姐嗎?”那人忽地開口問道,他的聲音比電話中的還有低沉一些,卻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
南潯聽到這句話,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她的腦子好像被什麼東西糊住了,就是想不起來。
那人說着,向前邁了一步,從陰影中完全走了出來。
是一個很帥的男人。
他留着一頭清爽的短髮,前面的頭髮全部梳了上去,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和一雙漆黑的眼,目光很深沉,一眼望不到底。他的鼻樑高挺,薄脣微微抿着,顯得面無表情。
南潯瞧着他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南潯這個人呢,一向記性不太好,或者說她凡事不上心,有點沒心沒肺的那種。
南潯想不起就不想了,很熱情地跟來人聊起天來,“……我這房子雖然位置偏了點兒,但勝在環境清靜,家裡的衛生我來收拾,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別給我整出一堆臭襪子臭內褲就行。”
旁邊的男人靜靜地聽着,聽到這裡的時候忽地發出一道低呵聲,像是在笑,但南潯看過去的時候,他臉上沒有表情。
她發現,從一開始聊天身邊這人似乎就沒笑過,南潯覺得他可能是個面癱,不會笑,但他看着南潯的時候眼裡總是含着笑意,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那雙眼睛很深邃,盯着看久了似乎能從那眼白裡看出一點淡淡的紅,不是紅血絲,而是將一滴血水點上去又暈開了變淡了的那種感覺。
他的頭髮很黑,像是夜幕的顏色。
嘴脣比較薄,顏色是淺淡的肉色。
襯着那較常人白皙的膚色,愈發覺得他像是潑墨畫裡走出來的人。
很美,是個美男子。
可是,看得越久,南潯就越覺得眼熟。她肯定在哪兒見過這人。
對方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瞧,就問她看什麼。
南潯笑笑說,“覺得你長得好看。”
男人看着她,眼裡的笑意濃了一些。
“對了,我叫白沫,你叫什麼?我以後怎麼稱呼你?”
男人頓了頓,道:“我叫付墨。”
南潯有些意外,連忙道:“付水東流的付麼?我有個高中同學也姓付。”說着,她有些惋惜地道:“可是他上個月去世了。”
付墨聽到這話並沒有太大的觸動,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你節哀。”
南潯嘆道:“伯父伯母肯定很難過,白髮人送黑髮人,任誰都受不了。”
“那你呢?”旁邊的男人突然問了一句。
南潯一怔,如實道:“我只是覺得可惜,他還這麼年輕,而且這麼出色。說實話,我根本記不起他的樣子,或者說我從未看清過他長什麼樣。”
“哦,是麼……”付墨偏頭看她,漆黑深邃的眼睛裡閃過一道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