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貴重。
比金錢買的任何東西都貴重,這是她的徒弟自己親手搭建的竹樓,那上面的每一處都凝聚了他的心血。
南潯突然……很感動,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感動。
以前不管他說要如何孝敬她,要把多麼好多麼好的東西送到她這個師父面前,但那也只是口頭說說而已。
在沒有真正做到之前,誰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
不像這樣,他什麼都不說,突然就將驚喜送到了她的面前,她真的喜歡極了。
“師父再看看裡面。”趁她震驚到失神之際,血冥偷偷拉住了她的手,帶她往裡面走。
男人輕輕包住她的手,沒敢太用力,但只是這般接觸亦讓他歡喜,暗黑的眸中閃過一道精光。
南潯被他拉着往竹屋裡走,待入了裡面更是震驚。
她以爲這竹屋裡面是空的,卻不想竹樓裡竹牀竹桌竹椅等傢俱應有盡有,相當齊全,當天就能拎包入住了!
“這裡是徒兒住的地方,簡陋一些,師父隨我上樓看看,那裡纔是師父的寢屋。”
南潯嘀咕一句,“我還以爲全都是我的呢,原來你這一樓是你的地盤啊?”
血冥淡笑,“師父一個人住不覺得太清冷嗎?我住在一樓,師父有事便叫我一聲,我可以陪師父說說話。”
南潯唔了一聲,“是挺好的,反正你性子也不吵鬧。”
樓梯建在外面,連通着一樓和二樓。
血冥還要繼續拉着她上樓,南潯反應過來,不着痕跡地抽回手,低斥道:“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你往前走便是,爲師後面跟着。再說了,咱們這樣的修士還用得着爬樓梯嗎?你這樓梯建得實在多餘。”
說完,南潯已經提氣飛了上去,身姿輕盈地落在那二樓走廊上。
推開房門,南潯表情鎮定地走進去。
等她看到了屋中的東西后,卻鎮定不起來了。
二樓屋中的擺設同一樓一模一樣,只是東西更爲精緻些。
牀很大,她在上面可以足足打兩個滾兒,牀頭一側連玉枕都擺好了,牀上還掛了青色簾帳,攏起於兩側。
牆壁上掛了一幅寫意山水畫,桌上有個花瓶,瓶中插着兩朵紅色的野花,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充盈着屋子。
南潯在屋中轉了一圈,喜歡之情溢於言表,“阿冥,這竹屋搭建得真漂亮,這裡面的所有東西我都喜歡。師父不生你氣了,不就是小半山的竹子嘛,你要是喜歡,全砍了也沒事。”
還惱火什麼啊,南潯現在簡直不能更高興。
竹子沒了可以再栽,這竹屋卻不是任何人都能搭建出來的,棒極了!
“徒兒大意一次就夠了,日後可不敢了。”血冥站在門口,眉眼低垂,含着笑意。
有了這竹樓南潯自然就不想住洞府了,打算將那洞府做日後閉關修煉之用,要修煉的話那洞府可比這竹屋安全。
但她近日都沒有再閉關修煉的打算,所以當日就搬進了竹樓。
血冥緊跟着也搬了進去,住在一樓。
幾日後,等夭小萌御劍飛行找上門來時,於半空中望着那缺了近一半的竹林時,徹底懵逼了。
懵逼之後便是大怒。
師父最愛青竹峰上的竹子了,這是哪個天殺的乾的,怎的把竹子砍了這麼多?
青竹峰都要禿了,禿了啊!
待她再往高處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奢華無比的二層竹樓,心中震驚更甚。
……好漂亮的竹屋。
那二樓建了一圈的走廊,走廊一側還搭了扶欄。
此時,那走廊扶欄處站着兩人。
夭小萌看到那兩人時,一時怔住。
……師父和小黑師弟。
師父一手搭在扶欄上,正同小黑師弟說着什麼。
小黑師弟不知講了句什麼,竟惹得師父開懷大笑。
她記憶中,師父也曾大笑過,雖然自她長大後再遇師父,便很少見到了。
可是,就算是記憶中的那幾次,師父笑得也不如此時這般開懷。
再看小黑師弟,他對她從來就只有冷臉一張。
不曾想,他單獨同師父相處時是這樣的。
眉眼染笑,嘴角上揚,溫柔如水。
夭小萌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話。
立如芝蘭玉樹,笑若朗月入懷。
這兩人站在一起,如此賞心悅目,她竟生了離開的心思,不忍打斷這副美景。
然而師父卻已經看到了她,還朝她揮了揮手,讓她過去。
夭小萌御劍落在那竹樓走廊上,看着兩人。
“傻站着做什麼,我若沒記錯的話,小萌有近一個月不曾來我青竹峰了,怎的,同我生分了?”
夭小萌連忙搖頭,解釋道:“弟子很想念仙子姐姐,可是弟子想爲此次雲海秘境多做準備,是以這些日都在閉關修煉,並非跟仙子姐姐生分了。”
南潯淡笑道:“只是同你打趣一句,你還真解釋起來了,我自然知道這些日你在做什麼。”
夭小萌望着她臉上那淺淡的笑,明明也很好看,她卻有些失落。
可很快,她便調整了情緒,也笑了起來,“後日便是雲海秘境開啓之日,我是來同師弟分享一個好消息的。”
血冥聽到這話,雖然神色淡淡,但那目光總歸是落在了她臉上。
“這雲海秘境五年開一次,據上一次進去的修士說,那秘境深處有一株千年玄黃果,只可惜五年前並未成熟,欠了點兒火候,如今五年過去,那千年玄黃果恐怕就要成熟了!”
千年玄黃果,這可是極其稀罕的天地靈果,據說吃一顆玄黃果便能直接晉升一小階,譬如從築基中期直接進入築基後期,對衆多修士都有着極大的誘惑力。
血冥聽後並無太大反應,只看向南潯,問了句,“師父喜歡這東西嗎?”
南潯道:“你管我喜歡不喜歡作甚,那東西於你有用。”
“我用不着這東西。”
南潯:“你用不着的話就給你師姐。”血冥改口:“……或許我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