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羽魔君和久別的愛人重逢,心裡歡喜,便叫來了諸位長老和衆心腹下屬,於魔宮設大宴。
那離識中期的大能魔修凌長老,還有那叫池曦的魔修赫然在列,另有數十個女魔修,修爲皆在魔嬰期以上。
南潯想,若不是她突然入定修煉了十天,這兩口子怕是早就擺宴慶賀了。
桌上那一盤一盤的妖獸肉勾出了南潯的饞蟲,等上座的火羽魔君先動了筷子,她立馬大塊朵碩起來,吃得極香。
肥嫩的妖獸肉配上各種美味的瓊漿玉露,妙,妙極了,南潯的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高座上那火羽魔君說了幾句場面話後,便開始跟籬霧眉目傳情,對着這一殿的單身狗狂撒狗糧。殿
中衆魔修不禁交頭接耳,小聲嘀咕着什麼,但無一不是歡喜的表情。自
己的主子高興了,她們這些做下屬的自然就有好日子過了。南
潯偶爾望過那變成了個小女人模樣的火羽魔君,心中哂笑。
這火羽魔君看着也像個女強人,現在遇到籬霧前輩,完全化爲了繞指柔。她
原本覺得,如果因爲這些情情愛愛變得不像自己,那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情。
可現在——
她改觀了。或
許,那不是變得不像自己了,只是變成了自己心底深處害怕成爲……卻又渴望成爲的樣子。南
潯想着想着,嘴角便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唉……”鄰桌突然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殤無言無奈搖頭,蹲在他肩膀上的小魔狐也學着他的模樣,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狐狸臉上的人性化表情像極了殤無言,就算此刻殤無言不在這裡,旁人一看也知道是他家的狐狸。
“小墨兒,你也覺得這兩人肉麻至極?”殤無言桃花眼一勾,斜瞅着它。小
魔狐立馬嗷了一聲,應答得極快。
南潯嘖嘖一聲,“小小年紀,便是個小馬屁精了,以後還了得?”
小魔狐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瞄向殤無言,詢問他這馬屁精爲何意。殤
無言嫌棄道:“才覺得你聰明,你便又露出了這副蠢樣兒。”
“嗷~”小魔狐立馬拿臉蹭了蹭他。“
滾,幾天沒洗澡了。”小
魔狐聽到這話,先是默默傷心了一會兒,然後可勁兒地蹭他臉,還伸舌頭舔,舔了他一臉口水。“
你再舔我一臉口水,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在這流火峰不管了?”“
嗷。”“
從我身上滾下去。”
“嗷?”“
現在給我裝聽不懂人話?小墨兒你本事見長啊。”南
潯手裡把着一盞琉璃酒杯,笑看這一人一狐打鬧。
看了一會兒好戲,南潯才朝那小魔狐勾勾手,“小墨兒,過來。”
小魔狐用爪子抓緊了殤無言的頭髮,烏溜溜的獸眼警惕地瞅着她,堅決表明自己的立場。
南潯樂道:“你家主人不是嫌棄你髒麼,你過來,我給你施個水靈術,幫你洗洗。”小
魔狐一聽這話,登時踩在殤無言肩上一蹬,蹬到了南潯面前,然後展開兩隻前腿兒,一副等她清洗的大爺模樣。
南潯眼裡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對着它掐了個手決。
空中的水汽快速聚集,很快便匯成了一股一股的小水流,直接衝小魔狐的身上淋去。“
嗷!”
在小魔狐被淋成了落湯狐狸,氣憤地朝她齜牙的時候,南潯笑道:“慌什麼,好好洗一洗,等會兒再幫你吸乾,保證你的毛髮油光水亮,成爲狐族第一美狐。”
小魔狐一聽這話,烏溜的狐狸眼一轉,頓時不咧嘴也不齜牙了,任由那一條條的小水流往它身上淋。
殤無言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這麼蠢的狐狸真想丟掉。
南潯說話算話,皮夠了就將它身上的水汽吸走了。
小魔狐果真變成了個油光水滑的美狐狸,還臭美地在殤無言面前轉了個圈。“
行了行了,趕緊滾回我肩上。”殤無言拎起它的尾巴,將它放了回去。殤
無言見南潯一副閒適模樣,踏入元嬰期的他終於牛逼了一次,以神識與她交流,問:“你竟不覺得這兩人肉麻?”南
潯輕笑,同樣以神識回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我們看來或許肉麻,當事人卻全然不覺得,兩位前輩應當不是故意的。”“
呵呵,的確不是故意。你可知我這幾日過的什麼日子?”
南潯端起酒杯輕呷一口,笑盈盈地欣賞殤無言那張苦瓜臉,“你說說看。”
“咱們來流火峰的那晚,籬霧前輩尋得佳人,萬分欣喜,是以把我倆變成木樁的事情給忘了,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可是!我
足足等了三日也不見籬霧前輩現身,第四日他纔想起我,可那時術法已經自動解除,哪裡還用得着他。你也是聰明,第一天便自己強行解除了那術法,隨後打坐修煉……”南
潯目光微一動。籬
霧前輩那變木樁的術法她可沒有強行解除。
南潯聽他抱怨不停,不禁白他一眼,道:“虧你還自詡風流多情,這種時候,籬霧前輩自然要同沐前輩溫存一番,三千多年不見,想說的話極多,第四天能想起你就不錯了。”
殤無言卻再嘆一聲,“成了木樁的時候什麼都不能說不能做,的確憋屈,可是,如果知道變回人之後我要每日看這二人你儂我儂,我寧願自己還是個木樁。
後來我索性跟你一起打坐修煉,來個眼不見爲淨。
其實上次在雲海秘境我本可以直接衝擊元嬰期,奈何時機不對。如今這流火峰雖在魔域,卻清靜得很,我不過打坐兩日便成功進入了元嬰期……”
“無言師弟。”南潯突然打斷他,問:“那晚我同你說的話你可聽到了?”
殤無言微頓,嘴角忽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我又沒聾,當然聽到了。沒想到南道友也會做春夢,夢到情郎了?南道友似乎因爲這個春夢十分困擾啊。”
他桃花眼微微一挑,“你後來說的那些話倒也霸氣,只是,你若真敢對男人說什麼咔嚓一聲斷人命根的話,絕對沒男人敢要你。”
南潯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只問他:“除了我後來問你的那些話,你之前什麼都沒聽到?”
殤無言狐疑:“之前你還是木樁,我能聽到什麼?”
南潯突然呵呵一聲,“如果我說,我看到一個俊如天神的男子破碎虛空而來,對我說一見鍾情,你覺得——”
殤無言頓時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她,“破碎虛空?我說南道友,你知道什麼境界的修士才能破碎虛空嗎?是渡劫期大能修士!
修真界修魔界乃至妖界有幾個渡劫期大能,大家心知肚明,都是不出世的幾千歲甚至上萬歲的老祖,你是喝多了纔會看到這麼個‘天神’吧?”南
潯忽地笑了一聲,“是啊,剛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在他面前蠢態畢露。我因爲自己傻了這麼一次心中還鬱悶不已。不過——”
她話音一轉,語氣輕快地道:“就在剛纔聽了你的話之後,我不鬱悶了,因爲我發現,就算我再蠢,也比你聰明。”殤
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