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個人還是及不上林妹妹。沒有“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每天與姐妹們玩耍學習,林妹妹開朗了很多,身體也比以前健康,不過外表仍然一副柔弱相,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薛寶釵自認爲自己最不凡,此時看到林妹妹,心生比較的心理,不過卻不像書中一樣將林妹妹當成情敵,而是升起一股知己之感。
林黛玉見薛寶釵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大方地問道:“姐姐看我做什麼?”
薛寶釵回以大方一笑:“妹妹長得真好看。”
林黛玉道:“姐姐長得纔好看!”
兩人相視而笑,惺惺相惜。
賈母一邊摟一個,笑道:“你們都長得好看,全都是仙女下凡,給我這個老婆子做晚輩,是我老婆子多年修來的福氣。”
一語未了,只聽外面一陣腳步響,丫鬟進來笑道:“寶二爺林大爺來了!”
自賈珠整頓榮國府的下人後,再沒有下人敢沒大沒小地直呼“寶玉”了,而像襲人、晴雯這樣的副小姐更不允許存在。不過賈珠欣賞襲人的細心和晴雯的直爽,將她們兩個分別給了探春和林黛玉做丫頭。以探春的心計,肯定能夠穩拿住襲人,不被她的兩面三刀所惑;而晴雯認準了一個主子就會忠心以對,且她長得與林黛玉有幾分相似,應該能得林黛玉喜歡。
丫鬟話未報完。已進來了一位小少年:頭上週圍一轉的短髮,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髮,總編一根大辮,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用金八寶墜角,身上穿着銀紅撒花半舊大襖,帶着項圈。寶玉,寄名鎖,護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轉盼多情,語言常笑。天然一段風蚤,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不是賈母的心肝寶貝賈寶玉又是何人?
賈寶玉身後還跟着幾個比他的少年,其中一個外表清俊,眉目如畫,眉眼與林黛玉有四五分相似,正是林黛玉的弟弟林青玉。林青玉身旁的小少年雖然不如他與賈寶玉一樣好看,但也是一個俊秀的哥兒,不過少年老成,板着一張嫩嫩的小臉,很有一番氣勢。跟在他們身後的是賈環與賈琮,兩個孩子經過這幾年的教導,不再像原著中的凍貓了,行動間頗有一番氣度。
幾個小少年一起給賈母請安,把賈母給樂的,招手將幾個孩子叫到身邊,問了他們讀書的情況。除了賈寶玉抱怨外,其他孩子都說讀書很好。賈母自然明白讀書的好處,但賈寶玉是她最心愛的孫子,只能哄着他並且轉移話題。
賈母指着薛姨媽和薛寶釵道:“這是你們的姨媽和表姐,快來見禮。”
幾個孩子早知道家中來人,也見過了在外院的薛蟠,見到兩個陌生人後也不驚訝,一起給薛姨媽和薛寶釵見禮。薛姨媽很喜歡孩子,拉着幾個孩子,笑得如同菊花一般。她來之前已經跟王夫人問清楚了府中的情況,給每個人都備了禮貌,此時讓丫鬟一一分給幾個少年。
少年們的年紀很小,收到禮物後都很高興,不過賈寶玉卻無心禮物,他的視線全部粘在了薛寶釵身上。雖然被賈珠嚴厲教導過,但這孩子喜好美人的性格是不會變的,一進屋子就被薛寶釵吸引住了。這位姐姐好漂亮,跟林妹妹不相上下。
賈母注意到孫子的目光了,知道孫子的喜歡漂亮小姑娘,笑着將孫子推到薛寶釵一邊:“你表姐難得來一次,你們多親近親近。”
賈寶玉開心地問薛寶釵:“姐姐可有表字?”
薛寶釵微笑搖要頭:“尚無。”
賈寶玉興奮:“我幫姐姐取個表字吧?”
薛寶釵面容一僵,表字什麼的都是父親長輩給晚輩所取,代表親密,你踏馬的年紀比我還小的外男有什麼資格說給我取表字?
寶姐姐抽了抽嘴角:“不用了,其實父親離開時給我取了表字,只不過我年紀還小,要及笄後才能正式使用。”
賈寶玉失望了,他都想好了適合寶姐姐的字呢,結果竟然被拒絕了。
“可也也有玉沒有?”賈寶玉又問道。
寶姐姐經常聽到自家母親羨慕地講王夫人和她銜玉而生的兒子,認爲賈寶玉有大造化才含玉而生,笑道:“寶兄弟的玉乃上天所賜,只有天生不凡的人才能擁有。那玉是一件罕物,豈能人人有的?”
賈寶玉聽了,登時發作起癡狂病來,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罵道:“什麼罕物,連人之高低不擇,還說‘通靈’不‘通靈’呢!我也不要這勞什子了!”嚇的衆人一擁爭去拾玉.
賈母急的摟了寶玉道:“孽障!你生氣,要打罵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賈寶玉滿面淚痕泣道:“家裡姐姐妹妹都沒有,單我有,我說沒趣,如今來了這們一個神仙似的姐姐也沒有,可知這不是個好東西。”
賈母忙哄他道:“你這姐姐原有這個來的,因你姨父去世時,捨不得你姐姐,無法處,遂將她的玉帶了去了。一則全殉葬之禮,盡你姐姐之孝心,二則你姨父之靈,亦可權作見了女兒之意.因此她只說沒有這個,不便自己誇張之意.你如今怎比得她?還不好生慎重帶上。”
說着,便向丫鬟手中接來,親與他帶上。賈寶玉聽如此說,想一想大有情理,也就不生別論了。
薛寶釵和薛姨媽聽了氣惱不已。爲了哄她的寶貝蛋,賈母竟然拿薛寶釵去世的父親說事,難道就因爲你們身份高,就能隨意欺辱別人嗎?
薛寶釵和薛姨媽都是能忍的,心裡面雖然生氣表面都沒有表露出來。他們原計劃在榮國府吃晚飯,讓薛蟠見一見賈家的男人,得到他們的指點。現可沒有心思留下了。找了藉口,一家人離開了。
賈珠回府後聽李紈說到薛家人來拜訪,吃驚了一瞬。薛家這麼早進京了?馮淵呢?香菱呢?全部被蝴蝶了?
“寶玉今天咂玉了。”李紈說着賈寶玉咂玉的經過。賈珠正喝着茶,聽了妻子的話,一口將水噴了出來。他阻止了賈寶玉在林妹妹進府時砸玉,這傢伙就換到寶姐姐來時砸了嗎?真夠執着的。
“相公。你怎麼了?”李紈趕緊走過來,遞上自己的手絹。
“沒什麼。”賈珠接過手絹擦乾嘴邊的水。道,“二弟的教導不不夠,我會對他的先生說,讓其再嚴格要求二弟。”
爲賈寶玉點蠟!
薛姨媽回到賈府後。氣憤地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王夫人。
“姐姐,你說老夫人怎麼能這樣?竟然拿我當家的說事兒來安慰寶玉那孩子?”
王夫人對賈寶玉早已經沒有了母子之情,拍着薛姨媽的手。嘆氣道:“那孩子——哎——反正那是一個不成器的,以後你們少跟他來往就是。那個老傢伙就是一個老糊塗。她的話,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薛姨媽跟着嘆氣:“那一家,我以後是不想再去了。”
“不去就不去。現在有樞兒,你們也不用求着他們家關照你們。”
薛蟠在一旁聽了一耳朵母親的抱怨,怒了,挽起袖子就要去揍人,薛寶釵趕緊將他攔下來。
“妹妹,你不要攔着我,我要去給你報仇,我咬打得那小子滿地找牙。”
薛寶釵緊緊抓住薛蟠的胳膊不讓他走:“哥哥,你打他也沒用,只會給我們家帶來麻煩。”
“可不打那小子,我不甘心!還有那老太太,竟然拿父親說事兒。”薛蟠氣憤地嚷嚷,一副不打那小子不罷休的勁頭。
“表妹說的對,打人可不對,還會給自己遭災。”賈樞從外面走了進來,“薛蟠想要報復賈寶玉,我倒有一個辦法。”
薛蟠眼睛閃亮,一下子掙脫妹妹的手躥到賈樞面前:“表哥,什麼辦法,你趕緊說?”
現在的薛蟠最佩服的就是賈樞,他認爲天底下沒有賈樞做不到的事情。賈樞說有辦法報復賈寶玉,那就一定有好辦法,比他揍一頓賈寶玉還讓人出氣。
賈樞優雅地笑了笑,溫聲問薛寶釵:“表妹可看清楚那玉的樣子?”
薛寶釵搖了搖頭:“只恍然看了一眼,並非看清楚。”
王夫人道:“兒啊,這玉的樣子,我最清楚。”
賈樞:“那就勞煩母親敘述一遍,表妹按母親的敘述畫到紙上。”
王夫人問:“你問這玉的樣子做什麼?”
賈樞神秘地一笑:“等兒子準備好了,你們都知道了。”
薛寶釵拿了紙筆過來,對王夫人道:“姨媽,表哥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還是將那玉的樣兒說給我聽吧。”
王夫人笑嗔道:“在你們兩個眼裡,你們表哥說什麼話都有道理。”
“玉那形狀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正面是‘通靈寶玉,莫失莫忘,仙壽恆昌’十二字篆文;背面是‘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十二字篆文。”
賈樞化好後將紙遞給賈樞,賈樞低頭看了一眼,讚道:“表妹的畫技不錯。”
他本就知道通靈寶玉的樣兒,如此問只是不讓薛家人懷疑他的身份。看到薛寶釵所畫的圖紙竟然與通靈寶玉一模一樣,由不得他不稱讚。只覺得這個表妹聰慧美麗、四角俱全切才華橫溢,自家弟弟倒真是配不上人家。
賈樞的修煉功法中除了修煉自身,還有練器煉丹等雜項。賈樞早就煉製了一些凡人能吃的丹藥給王夫人吃。這也是王夫人的身體能夠很快恢復的主要原因。現在要煉製十塊沒有什麼用處的所謂“通靈寶玉”,實在輕而易舉。三天後,賈樞就拿着十塊一模一樣的“通靈寶玉”交給薛蟠,讓他做爲賠禮送給榮國府。
薛蟠看着十塊一樣的石頭目瞪口呆,半天,豎起兩根大拇指:“高,實在是高!表哥,我都能夠想象榮國府那些人看到十塊通靈寶玉後心塞的模樣了。說什麼賈寶玉的那塊玉有多了不起,多麼獨一無二,哈,那這十塊玉怎麼說?如果他母親不是我親姨媽,我真懷疑那玉是接生婆塞到賈寶玉嘴裡去的。”
賈樞以前也這麼懷疑過,以爲自家母親爲了壓過大房,讓小兒子爭寵才安排了這麼一出銜玉而生。沒想到是真的,這塊玉的來歷還那麼大,竟然是女媧娘娘補天剩下的。
“好了,趕緊將玉送過去吧。”賈樞推着薛蟠的肩膀,將他趕走。送玉這一出是他早就計劃好的,薛家不過提供給他一個時機。
賈樞送玉的目的有二:一,讓賈母心中產生芥蒂。不管是懷疑王夫人編造銜玉事件,還是薛家真按通靈寶玉做出的寶玉,賈寶玉的玉都不再是唯一的,賈母肯定會因此不舒服,說不定動搖她對賈寶玉有大造化的觀念,減少對寶玉疼愛。少了賈母這份溺愛,賈寶玉應該能成長一點兒。二,打消皇帝對賈寶玉和賈家的忌憚和猜疑。玉,國之重器。皇家都沒有這般大造化的銜玉而生,你一個國公府的少爺竟然銜玉而生?你是上天註定的人上人?將我皇家置於何地?難道要造反不成?如果不是賈寶玉抓週時抓到胭脂,只怕現在他的墳頭都長草了!榮國府也不用等到幾年後再被抄了!
薛蟠樂呵呵地跑去送禮了,而薛寶釵薛姨媽和王夫人聽到這個處理方式,笑得肚子疼。
“表哥真是太有才了!”薛寶釵眼裡閃動着崇拜敬慕的光芒,看得王夫人心中一動,隨即又搖搖頭。兒子與薛寶釵的年紀相差太大,不適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