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思量了半晌,才決然地擡起頭,“王爺能夠如此信任微臣,微臣自當竭盡全力完成這件事兒,可這水事和機械唯有絮兒擅長,其能力比之朝中工部那些水部司的大臣,有過之無不及。”
司空淺‘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還未娶妻就如此維護,可見你二人伉儷情深,本王羨慕還來不及呢?”
楚星淵側目看了一眼司空淺,故作疑惑道:“王爺不是還有世子,含飴弄孫才讓人着實羨慕。”
司空淺自嘲般的笑笑,“學子宴上,穆氏所說句句屬實,本王自幼便被淨身,根本就不能人道,何來子孫一說?”
楚星淵瞪大了眼睛,趕緊跪拜抱拳,“微臣罪該萬死,竟然……”
“無妨,此生命運已定無法更改,希望能夠守護大梁昌盛,本王也就閉眼了,今日本王和你說這麼連本王自己都不清楚是爲了什麼。
雖說本王的侄兒侄孫很多,但沒一個能夠讓本王滿意的,唯有你!第一次殿試見到你,本王就覺得不自主的親近,你的才學見解更是讓人側目,如今更是覺得你是大梁國的希望。
所以今天將你帶到此處,你可清楚用意!”
楚星淵跪伏在地,“清楚,王爺是希望微臣,傾其所有守護大梁國運!”
司空淺點點頭,帶着一絲悲涼看着大殿外的火把光亮,“不服老不行啊,本王有些倦了,贏兒也是和本王一樣的命運,小小年紀就受這切膚之痛,不過是因爲生在帝王家。
本王就將贏兒託付給你了,這鬼衛今後也會交到周殊羽兄長周姝賢的手中,畢竟他們周家世代掌管鬼衛。
至於,追查這三年治理旱情的賑災銀兩到底用在何處了?水渠乾涸、河道泥沙堆積,爲何不及時清理?建壩蓄水又在在何處建設何人督辦,都全權委託與你了。
本王封你爲欽差主理此事,禁軍護衛已選出一隊,任你調遣,至於焚燒和灌溉既然由白絮小姐提出來,那就暫時委屈她一下,由她牽頭主理吧。”
說着,司空淺從袖子裡面掏出來一個錦盒,打開拿出一道聖旨,還有一個欽差大人專有的白玉令牌,一併交到楚星淵手中。
楚星淵低頭沉吟了片刻,司空淺這是準備將梓瑤當做制衡自己的人質,不過梓瑤有金鱗衛護着,倒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畢竟想要找到剋制鬼衛的方法就必須接近他們,這是最有效的途徑。
他點點頭,“是,不過微臣有個不情之請,絮兒畢竟是女子,他過來時微臣會讓她着男裝,帶着兩個人照顧着,王爺看這樣如何?”
司空淺揉着鼻子笑道:“好好好,你啊!放心我會派人好好照顧白絮姑娘的,本王清楚那是你最爲重視之人。”
言罷約定了時間,楚星淵起身二人再度回到乾王府的書房,楚星淵這纔打道回府,梓瑤已經等候多時,坐在書案前手臂支撐着頭,閉眸小憩着。
楚星淵一開門,梓瑤醒來趕緊起身,“事情怎麼樣?司空淺可曾有所懷疑?”
楚星淵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絮兒勿擾,一切都非常順利,今日司空淺帶我下了一次地下城……”
二人坐下,一邊喝着梓瑤泡的茶,楚星淵一邊將今晚的經歷,一字不漏地講述給梓瑤聽,梓瑤不斷點頭,楚星淵處理的非常得當,那撐船侍衛就是司空淺給楚星淵的下馬威。
而之後司空淺痛訴自己的身世,也是想要將楚星淵真正劃入自己的陣營,如今知曉了所有的一切,皇宮那裡就無需理會了,皇帝和十三公主便如同螻蟻,能夠斷了鬼衛是重中之重。
“如此甚好,你趁着這次機會,要將有所涉及的那些官員一次全部懲治,下面的那些人一旦被查出,上面的人就會坐不住,順藤摸瓜就會查到一些隱匿的蛀蟲,事情攪的越大越好。
還有北境,近日北狄侵擾邊境的力度也要加大,將我們之前設定的計劃開始實施,突如其來攻其不備,這樣周姝羽就會向司空淺求援,分散他的精力,讓他做事無暇去細究。
至於朝堂上所有的目光,也會被貪腐案全部吸引過去,我印象中舒貴妃的兄長舒景煥曾任青唐巡撫,三年大旱期間正好任職,其後雖被調往兩湖但此時定是逃脫不了干係。
司空淺若是知曉定會深究。”
楚星淵看着梓瑤眼眸閃爍光芒的樣子,用力點點頭,“明日我就啓程,前往西寧我只帶着玉樓先行,隨後的人馬會晚十天抵達,這樣能夠早摸清情形。
金鱗衛留下來照顧你,畢竟需要深入地下城身側不可沒有人照應,萬勿過分勞累,每隔五日我會傳回來平安書絮兒勿念。”
***
翌日清晨,楚星淵帶着人走了,司空淺並未派人跟隨,如此做法顯示對其信任有加,梓瑤提醒楚星淵暗處定會有人監視,所以謹言慎行。
梓瑤換上一身男裝,玉山易容後跟隨梓瑤被乾王府的馬車接走,一夜的時間京郊那處出口已經探明,並且讓人掘開,梓瑤趕到後寧元親自來接。
引着梓瑤來到書房,推門進入,梓瑤抱拳躬身施禮,“參見王爺!”
司空淺點點頭趕緊揮手,“勿要多禮快快請坐,這件事兒還要白小姐盡心竭力的幫忙啊!”
梓瑤拱手微笑,跪坐在司空淺對面,將手中的一些卷軸放下。
“小女已經聽表哥講過,還想親自看看現場,這樣好將圖紙進行改造,之後好讓工部迅速按圖製造,還請王爺給尋一處院落可以快速修改圖紙的房間。”
司空淺對梓瑤如此直切正題的談話方式,還是比較讚賞的,“好,勿要過謙,本王讓寧元陪你去。”
梓瑤躬身施禮稱是,起身站立,從衣袖中掏出來一條白色絲帕,將自己的雙眼矇蔽,然後抱着一個木盒子站起身,圖紙都堆放在榻上。
寧元聽到聲音已經走了進來,玉山跟隨其後,走到梓瑤身側,也掏出一條絲帕將雙眼矇蔽,抱起地上的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