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國十天,之後轉戰F國,之後再轉戰E國,整整半個月過去,高助理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他似乎已經習慣了精疲力盡像一隻死狗一樣回到豪華的酒店房間,也習慣了一大早起來,十分鐘之內刷牙洗臉洗澡刮臉,換好衣服精精神神地陪老闆一起吃飯……啊呸!劃掉!開會!
高助理後來覺得,連開十個小時的會沒啥大不了,也覺得不吃不喝在別人公司轉悠一整天做考察也沒啥大不了,更覺得早中晚三頓飯都在端着盤子開會沒啥大不了的,出差嗎!忙一點是正常的。
只是高助理有些奇怪,爲啥只有他累得像是個被女妖吸乾精血的倒黴受害者,臉色灰敗,白頭髮都多長了好幾根,一起出差的其他同事包括老闆之內爲啥看起來都好好的啊?難道是因爲他不能適應科惠的工作節奏?不能吧?!他可是挺優秀的,他到科惠來,還是科惠這邊通過獵頭公司高價挖過來的,怎麼可能跟不上新老闆高強度的工作節奏啊?
“咱們這裡,一直都是這樣的工作強度嗎?”出差最後一天,高助理終於忍不住了,一臉疑惑地望着身邊的同事們:“怎麼你們看起來都好好的,只有我,覺得快累死了。”
“明天就回去了,不會一直這樣。”羅姐姐很理解的拍了拍高助理的肩膀:“也就是這次出差比較特殊,你知道的,這次收購對於咱們科惠來說太重要了,所以纔會忙一點嘛。咱們還好,最忙的是柯總。”
“柯總真是……”高助理搖頭嘆息:“精力旺盛啊!到底是年輕人,我這個快五十的半老頭子真比不了。還有蘇副總,似乎永遠不會累似的。”
然而事實上,高助理只說對了一半,蘇明澤的確一直精力旺盛的模樣,無論工作強度多大,都不會露出疲態,至於錢淺,其實她也快累死了,臉色全靠粉底撐,精神全靠咖啡吊,這時候,很理解她的蘇明澤也顧不上管每天兩杯的咖啡限制了,只能每天一邊擔憂着錢淺的身體狀況,一邊看着她一杯一杯的espresso不要命似的往下灌。
每天,累得半死的團隊拖着疲憊的身體回房間休息的時候,蘇明澤都不能休息,他擔心錢淺,每天都要去她房間看一眼。到了最後,十分疲憊的錢淺也懶得顧忌遮掩什麼,反正蘇明澤已經調職,她乾脆每天光明正大的跟蘇明澤一起回房間。頭幾天,蘇明澤還算注意,每天照顧好錢淺之後,還會回去自己房間,到了最後,大約也是因爲太累,他懶得再大半夜折騰,乾脆直接和錢淺睡在了一起。
一起出差的同事當然看到了,但誰也沒多嘴傳什麼八卦,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錢淺想,大約是她太過虐待自己的員工,讓他們累得都沒精神討論老闆八卦了。
事實上,她和蘇明澤也沒啥好討論的,每天累得像死狗,兩人進了房間連話都沒有兩句,洗漱完都直接躺在牀上睡得不省人事。錢淺分析,蘇明澤和她住在一起,大概主要目的就是爲了逼她睡前喝牛奶,另外防止她回了房間又繼續加班而已。
還好,這次出差雖然極度辛苦,但成果不錯,團隊評估過後,選定了一家前景極其光明的國際數字媒體平臺,準備進入收購程序。
後續收購談判團隊已經飛來接手,錢淺他們終於可以歇歇了,讓大夥兒辛苦了這麼久,錢淺終於大發慈悲似的給他們放了一天假,讓他們四處逛逛好好休息一下,調整一下狀態再回國。
“明天不安排工作。”錢淺笑着宣佈自己的決定:“大家辛苦了,連續加了半個多月的班,跑了好幾個國家,再不讓你們休息一下,恐怕一個個的都要造反了。出國都半個月了,眼看快回去了,連點伴手禮都沒空給家裡人買,我都覺得對不起你們。”
跟錢淺時間最久的羅茜大大方方的開錢淺的玩笑:“柯董你這回可是良心發現了,我還以爲這一次要直接加班加到昇天呢。整整半個月啊,我都覺得我要長皺紋了。”
“確實都辛苦了,咱們這一次的工作已經結束了,”錢淺笑着應道:“沒有白辛苦,成果斐然,其他的暫時先交給來接手的團隊,我們暫時歇一歇。”
“唉,能歇趕緊歇,”一起跟來的子公司總經理也輕鬆地開起了玩笑:“沒聽見咱們柯董說嗎?暫時歇一歇,大夥兒抓緊時間,休息時間寶貴,過時不候哈哈哈。”
“趕緊都去休息,可別說我虐待員工,”錢淺完全不介意被員工調侃,反而笑着自黑:“明天都去逛逛,買點東西回去安撫家屬,都半個多月沒回家了,該哄哄,該賠禮賠禮,家裡事擺平了再回來接着加班。”
“唉!”羅姐姐笑着搖頭:“沒救了!柯董身先士卒帶頭加班,我們敢不加嗎?不過玩笑歸玩笑,這次效率是真的高,我都沒想到半個月就搞定了。”
“是啊。”高助理點點頭:“效率的確高。選定的收購對象的確非常合適,只可惜目前對方報價略高。”
“這些事讓後續團隊操心去。”錢淺擺擺手:“談不下來是他們的鍋,你們就好好休息,其他不用操心。”
“不過還是咱們科惠實力擺在這裡。”剛進入科惠工作時間不久的高助理語氣裡帶着幾分感慨:“這家公司實力不錯,旗下平臺影響力也大,報價當然不會便宜,也就咱們科惠能一口吃下,換了其他公司,怕是不敢。風險太大了,一口氣拿出這麼多資金,如果不能儘快盈利,資金鍊恐怕會出問題。所以說,還是大公司好啊!”
“小公司一般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胃口。”子公司總經理搖搖頭:“否則不是自己作死嘛?我記得我剛上班的時候,在一家小型傳媒公司上班,隔壁辦公樓有家地產公司就是因爲資金鍊斷裂,董事長跳樓自殺了。一晃將近二十年了,我居然還記得,印象太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