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穿越女並非一無是處的草包,這讓錢淺放心了不少。錢淺清楚,法術也是一門技能,需要不斷練習掌握的,這是一門技術,就像學鋼琴、小提琴之類的樂器,不練就會退步,並不像是遊戲裡購買的技能,拿來就能用。知道法訣是什麼,知道施術手勢是什麼,不代表可以順利照貓畫虎用出一個漂亮的小法術。
因此這位穿越女,大約也是有些金手指加成的,天賦挺高,到了陌生的修真世界後,第一個小法術就用得像模像樣,錢淺自問自己可沒穿越女厲害。當年她在另一個修真位面當劍修,法術不是沒學過的,當年陸扶搖總是數落她尺度掌握不好,一個落雷術就要學半天,不是輕了連老鼠都炸不死,就是重了地面都砸個大坑。
“走吧。”錢淺一臉輕鬆地回頭:“趁早出發,找到傳送陣離開這裡。”
出發這句話,錢淺也只是說說而已,7788早已監控到了他們處於不正常的能量波動之中,周圍看起來曲徑通幽,但其實他們是在一片環形山谷之中,並沒有路可以直接走出去。
錢淺有帶着小地圖的7788,當然知道怎樣越過山神迷陣走出去,但九嶷山雖然與主線劇情關係不大,但也是主角團重要冒險歷程之一,錢淺和7788商量過了,還是覺得撒手不管,讓遊客自由決定如何行動,如果他們決定合作一起去地府,那也是個相互聯絡感情加強合作的機會,如果他們不願意……不願意再說吧,至少選擇機會給他們。
遊客中有三個有劇情金手指,螭焱、遙夜,還有穿越黨玄玉。不過身爲穿越黨的玄玉對於劇情的體認顯然和螭焱、遙夜不一樣,對於她來說,主線劇情其實是由一個個精心設計好的、遊戲性很強的迷宮副本組成,和現實差距還是有點大。
很顯然,挺聰明的穿越黨玄玉也想到了這一點,錢淺建議出發之後,她一臉迷茫地朝周圍看了一圈,之後直接站在了大部隊的最後,一副打算大家往哪走她就跟着往哪走的架勢。
而帶着重生金手指的螭焱和遙夜則和玄玉不同,他們幾乎同時在第一時間站了出來,表示要先去探探路。這兩人都清楚,只要他們一走出宿營地,就只能走着重複的路徑,很快被送回原地,等他們第二次被送回原地時,山神就會現身。
遙夜和螭焱同時站了出來,表示要承擔探路任務,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最後還是螭焱先開了口:“遙夜,你在這裡和大家一起休息吧?你昨天醒來就頭疼,晚上也沒休息好,我出去看看,如果有路,再回來找你們。”
“我和赤炎一起吧?”玄靖站了出來:“你們就在這裡等着,我們出去看看,找到路就回來。”
大家全無異議,很明顯清楚他們走不出去的玄玉第一個一屁股坐回原地,錢淺、慕秋水、江清明也都紛紛找了空地坐下,遙夜看了看他們,最終選擇留在了宿營地,並沒有跟着螭焱他們一起出去,反正螭焱他們很快會回來,去不去都一樣不是嗎?
但遙夜很快就後悔留在宿營地了。再一次有機會重生,看見出生入死的夥伴本來是件好事,遙夜像是以前一樣,坐在慕秋水身旁,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自己的朋友們閒聊。玄玉有些安靜,對於聊天不大熱心的模樣,錢淺這個編外人士對於遙夜來說是戒備對象,因此她主要只是在跟慕秋水和江清明聊天。
原本這挺讓遙夜開心的,她甚至看到,江清明像是她記憶裡的模樣,閒聊時手還閒不住,拔了周圍的狗尾巴草,在手裡擰來擰去,編成了草兔子。
遙夜眼裡帶了幾分懷念的笑意,她記得,以前長長的冒險旅途中,江清明的腰間總是會帶着這樣一隻狗尾巴草編的小兔子,江清明曾經說過,用狗尾巴草編小兔子,是他爹爹教給他的,他小時候,江鐵匠經常用草編的兔子逗他玩。
遙夜知道這一隻簡單的狗尾巴草兔子對於江清明來說有怎樣重要的意義,她看着那隻被江清明捏在手中漸漸成型的草兔子,眼裡漸漸有幾分淚浮了上來,能再一次看到那個腰間總是彆着草編兔子的、勇敢堅韌的少年,真好啊!
然而江清明的下一個舉動,讓遙夜頓時一愣。小小的狗尾巴草兔子成型後,江清明像是很滿意似的欣賞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緊接着就將那隻草兔子舉到了錢淺的鼻尖前:“看!像不像你?”
像什麼像!錢淺忍不住暗暗腹誹,姐纔不是兔子!姐是高大上的火光獸好嗎?
“我又沒長兔耳朵,我看像你還差不多。”錢淺很不給面子的將江清明的手一推。
江清明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低下頭親手將那隻草兔子系在了錢淺的衣帶上:“誰說不像,多好看啊,像你。這兔子,還是我爹教我編的呢。”
“是嗎?”錢淺低頭看了看被江清明拴在衣帶上的草兔子:“可是這是草編的,甩來甩去會不會很容易散掉,要不讓玄玉師姐或者秋水用小法術固定一下?”
“不用!”江清明擡起頭,漂亮的眼睛裡盛滿笑意:“散掉了我再給你編一個就好。狗尾巴草到處都有,我也一直都在。”
“嗯!”錢淺仔細看了那隻草兔子幾眼,之後妥協地點點頭:“那就一直掛着吧。這麼瞧着,的確挺好看的。”
遙夜突然覺得有些眼眶發熱,她匆匆低下頭,不想看對面的兩個人。她突然有點後悔,應該和螭焱他們一起出去探路的,比留在這裡強多了。清明一直沒變,還是和她記憶中的模樣一模一樣,還是那樣堅韌樂天,無論遇到怎樣的難事,都是笑着的。但一切又都不同了,因爲現在清明的眼裡,已經盛滿了一個同樣笑意盈盈的女孩。
同一時間,一旁安安靜靜低頭坐着的玄玉突然擡起頭掃了錢淺一眼,眼神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