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科舉舞弊案被齊遠在金殿揭穿,可謂舉朝震驚。周元帝又有心利用這次舞弊案清洗官員,因此柳元和吳雲林第二天便啓程出發下揚州了。
朝廷也似乎是隨着二人的離去平靜下來,只是那幾個進士卻是開始日夜提心吊膽。
顯然揚州的局勢並沒有周元帝想的那麼簡單,根本就不需要周元帝動手腳,揚州的科舉舞弊早就已經成爲了完整的利益鏈。
能夠通過殿試中舉人,可見其中已經不僅僅牽扯到府州官員了。
隨着柳元二人離開京城的時間加長,周元帝的心情也就越發煩躁。
整整一年,派去的柳元二人還沒有揪到幕後之人,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因爲周元帝時常召見,齊遠雖未升遷卻已然成了周元帝信任的近臣。而吳雲林辦事不利也讓周元帝生出了怒氣。
“樑愛卿以爲如何?”周元帝坐在書案後詢問齊遠。
“微臣以爲此案牽扯甚廣,恐怕需要陛下信任之人去助柳大人一臂之力。”齊遠沉穩道。
周元帝的手指敲擊着桌面,信任之人,吳雲林也是信任之人可這都一年了還是進展緩慢,連那幾個舉子都自殺了。
樑才這話是在說吳雲林不可信嗎?
周元帝微微皺眉,半晌開口,“愛卿以爲何人能勝任此位?”
“吏部員外郎,譚澈,譚大人。譚大人深受其害對於此案必然不會心慈手軟,況且譚大人沒有世家依附一切全靠陛下可謂孤臣,此事由譚大人去必能有所進展。”齊遠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別人都是選賢避親,只有齊遠那是巴不得自己的好友平步青雲。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極力推薦譚澈了。
周元帝對於齊遠這性子已經瞭解了,況且朝廷之中譚澈的確是合適的人選。
“你這還真是任人爲親啊,樑大人。”周元帝用玩笑的語氣說道。
齊遠立馬跪下,“陛下,微臣豈敢,微臣只是向陛下推舉,是否任用卻是陛下的決斷。舉才避親若是因此讓陛下錯失人才便是微臣的罪過了。”
周元帝暗自好笑,但是和這樣的直性子說話的確是要輕鬆許多。實際上齊遠推舉的人也的確是他需要的。
“罷了罷了,愛卿不必緊張,平身吧。”
周元帝話音一落齊遠就拍了拍膝蓋站起來了。
周元帝也看出來了樑才這個人忠君隨意卻極有分寸。
周元帝相信若是他真有反心,恐怕這將是大周朝最難纏的“反賊”,但一年的相處周元帝已經微微放下戒心。
樑才這人追求權力卻不迷於權力,這樣的人反而是最不可能反的人,只要用的好他可以是最能信任的幫手。
“濟南府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樑愛卿也準備準備去濟南府試行商業稅吧。”周元帝說着把聖旨交給齊遠。
齊遠接過聖旨,“微臣領旨。”
周元帝拍了拍齊遠的肩膀才揮了揮手示意齊遠退下。
周元帝是真的對齊遠寄予厚望,帝王總是難免多疑固執的,周元帝也不例外,但他至少還是願意信任臣子的。
齊遠打開聖旨,這是一道任命的聖旨,當濟南府的官員難以掌控時,齊遠能夠臨時掌權,並且調動一隊護軍保護自己。
齊遠收起聖旨,站在御書房外良久然後朝着周元帝拱手行禮。
“蘇公公不必送了。”
蘇寧點了點頭便站在原地目送齊遠走遠,僅僅一年就能得周元帝看重至此,可見陛下是真的賞識樑大人。
齊遠手裡拿着聖旨穿着官服朝着宮外走去,這樣的放權考驗讓她不由想到了宣帝。
周元帝在這一點上和宣帝一樣,雖然懷疑但還是爲了那一份信任去賭。他們的心裡渴望盛世,永遠爲黎民百姓留有一個位置。
齊遠感知着氣運的變化,顯然世界天道對於她用氣運壓制天命之子的行爲不滿了。
齊遠回府,王寒薇就已經和往常一樣擺好飯菜等着齊遠了。
齊遠的手裡拿着明黃色的聖旨,王寒薇看到後愣了一下。
“陛下這是安排清遠做事了?”
“嗯,明日就會下旨。”齊遠說着話眼神卻落在888的身上。
888吃的正香根本就沒有注意齊遠的眼神。
王寒薇抱着樑明點頭,樑明如今才一歲半,也就只能看着一桌子菜流口水罷了。
“近來陛下和我討論邊境的事情越發頻繁了,想來是邊境的戰事又有動靜了。”
吃完飯齊遠喝了一口茶纔開口說道。
王寒薇坐在一旁皺眉,“陛下不會讓你一個文官去打仗吧?這怎麼行?邊境苦寒,你一個文官怎麼受得住。”
“啊~”樑明一雙眼睛靈動,軟糯的叫着,看着齊遠伸着手蹬着腳要過去。
齊遠放下茶杯把小不點抱了過來,樑明被齊遠抱在懷裡抓着衣襟就張嘴啃了起來。
“不是,科舉舞弊的案子還沒了結,我推薦了淮安,陛下明日就會下旨讓淮安去揚州了,我去濟南府試行稅改。”
聽了齊遠的話王寒薇這才放下心來。
“淮安要去揚州了?”王寒薇想了一下才繼續開口,“過幾日就是踏青宴了,譚伯母說是要準備給靈兒相看了,淮安的親事也掛在她心上呢。”
齊遠點頭,“譚伯母不懂京城禮儀,所以想着和你一起能相互照應。你自己看着辦若是有人欺辱只管還擊。
陛下如今倒是巴不得我有些把柄在他手裡,不用懼怕。”
王寒薇點頭,放心下來這才注意到了樑明的舉動。
“明兒。”王寒薇伸手輕輕拉了拉樑明制止。
樑明乖巧的趴在齊遠懷裡咬着齊遠的衣襟,牙還沒長好因此不僅沒有咬動還流口水溼了一片。
齊遠看着那一片口水的印記顯然已經習慣了,拍了拍樑明的小手。
樑明笑得格外開心鬆開手,眼裡亮晶晶的看着齊遠。
不僅是齊遠的衣衫溼了,樑明剛換的衣服也溼了。
“小不點,不怕崩了你的米粒牙?”齊遠拎起樑明,樑明早就習慣,甚至可以說是如願以償的揮舞着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