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致謙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雖然有被凌蕪荑這句話給驚到,但不至於久久回不過神來。
宋致謙俯身看着凌蕪荑,問她:“你已經恢復所有的記憶了嗎?”
凌蕪荑輕輕點頭:“嗯,我全都想起來了。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竟然被當成慕念念,而那個……”
宋致謙這纔想通,原來蘇韻兒是真的已經恢復了記憶。
這也能說通,她爲什麼會摘掉凌蕪荑的氧氣罩。
因爲……只要凌蕪荑死了,就沒有人知道她纔是慕念念。
只要她咬死自己沒恢復記憶,那麼她就能繼續當蘇韻兒了!
這一刻,宋致謙的心裡是憤怒的。
當初他只負責做整容手術,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把蘇韻兒的臉做成了慕念念,又把慕念念的臉做成了蘇韻兒。
這到底,是誰搞錯的?!
宋致謙看着凌蕪荑,張張嘴:“念……不,我應該叫你韻兒……我去叫周爺爺。”
說着,宋致謙就要打電話。
凌蕪荑擡手擋住了宋致謙的電話屏幕,問他:“那個……慕念念呢?她醒來了嗎?是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她跟我外公他們說了嗎?”
說到這個,宋致謙又生氣了。
不過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十分冷靜的拿出監控視頻給凌蕪荑看。
“她……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凌蕪荑不敢置信和不解的看着宋致謙。
宋致謙這才說:“蘇……哦不,慕念念比你早醒來三天,她一直說自己沒有恢復記憶,我想……”
“她想繼續當我,她想我死!”凌蕪荑紅着眼眶,有些激動。
宋致謙點了點頭,蘇韻兒……慕念念應該是這個想法了。
“我先幫你通知周爺爺……”
“宋醫生……致謙,我可以換回自己的臉嗎?”凌蕪荑打斷了宋致謙的話。
慕念念……真正的蘇韻兒最想最想的,就是要回自己的身份,包括那張臉!
宋致謙放在手機屏幕上的手頓住,然後對凌蕪荑點點頭:“你放心,是你的,我一定會幫你換回來的。”
不管是誰把兩個女孩搞錯的,做手術的是他,他有責任把兩個人的臉換回來!
凌蕪荑對宋致謙笑笑,那笑容不太好看,眼淚也順着眼角滑落:“這一年多以來,我覺得自己特別委屈,覺得自己命不好,爲什麼會是那樣家庭裡的女兒?”
“只是沒想到……那樣的命運本來不是我的!”本來就不該是她的命運。
雖然真正的慕念念值得同情,但那就可以作爲霸佔別人身份的理由嗎?
宋致謙撫了撫凌蕪荑的臉頰,嘆了口氣:“都怪我,如果我的那種藥再完善一些,就不會導致你們兩個失憶了。”
“現在能恢復記憶,我已經很感激了!致謙,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告訴外公他們我醒來的事情?我想先知道,爲什麼我會變成慕念念,而慕念念會變成我。”
接收到凌蕪荑祈求的眼神,宋致謙當然是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
他說:“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周執和你外公過來這邊,問問他們當時的情況。”
“好。”凌蕪荑點點頭。
宋致謙打了電話給周執,說有些事情想問他,讓他和周外公一起過來。
本來就在隔壁房間,所以周執和周外公很快就過來了。
凌蕪荑被重新戴上氧氣罩,然後閉着眼睛裝昏迷。
“小宋,怎麼了?”坐在輪椅上的周外公看着宋致謙。
宋致謙說:“是這樣的周爺爺,我想問一下一年多前蘇韻兒和慕念念出意外的事情。”
周外公哦了一聲,擡頭看着周執,說:“當初我不知道,這個臭小子和其他混蛋都瞞着我呢!還說什麼韻兒去國外當交換生了!”
說到這個周外公就來氣,擡手就給周執的手臂一巴掌。
周執捂着被打的手臂趕緊解釋:“爺爺,您也不想想,當時您心臟不好,我們哪裡敢跟您說啊!萬一您再有個三長兩短……”
周外公卻橫了周執一眼:“你們不就巴不得我能早點有個三長兩短嗎!”
“爺爺!您看您又說到哪兒去了!”
看話題跑偏了,宋致謙趕緊開口打斷:“好了,我們不說這個話題。那周執,當初蘇韻兒的事情周爺爺不知道,是你處理的?”
周執點點頭,嗯了一聲:“確實是我處理的。”
宋致謙很想發火的,是周執處理的,那麼把人弄錯了就是周執的原因咯?
宋致謙語氣還算冷靜的繼續問周執:“我記得當時兩個女孩兒全身是重度燒傷,最嚴重的屬於面部,也就是說其實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來了?”
周執又點頭:“是啊,又正好那麼巧,念念和韻兒的體型身高都非常相似,血型也是相同的,所以很難辨認出誰是誰來。”
“那你是怎麼把韻兒辨認出來的?”
“手鍊,韻兒有條手鍊是全球限量版的。”周執想也不想就老老實實的說了之前他是怎麼分慕念念和蘇韻兒的。
一旁的周外公聽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心裡有絲懷疑。
宋致謙騰地從病牀旁的椅子站起來,走到周執的身邊又問了一句:“所以,你並沒有因爲分不清誰是誰,做dna鑑定,而是憑藉一條限量版的手鍊來分辨誰是誰?”
“是……啊——宋致謙你瘋了嗎!”周執話音未落,宋致謙就給了周執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就在就在周外公眉頭緊皺心裡因爲宋致謙的話而隱隱有了猜測時,在宋致謙還想再給周執幾拳時,凌蕪荑摘掉氧氣罩坐了起來。
她眼裡含淚看着跌坐在地上被宋致謙揪着領帶的周執:“所以表哥,你就因爲一條手鍊,把別人認成了是我嗎?”
凌蕪荑的話,讓周執一臉懵逼。
表哥?表哥?!表哥?!!
凌蕪荑深吸了一口氣,說:“那條手鍊,慕念念說好看,說自己可能賺一輩子錢都買不到,我當時想着跟她聊得來,就把手鍊送給她了。”
周執這下聽明白了,但依然反應不過來。
倒是周外公,顫顫巍巍的從輪椅上站起來,渾濁的眼裡含着淚:“韻、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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