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大爺是把墨時當成了她的男朋友,凌蕪荑張嘴想要解釋。
“李大爺您過獎了,我覺得李大爺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
墨時笑盈盈的,巴不得所有人都把他認成凌蕪荑的男朋友。
李大爺沒有念過書,他完全不懂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是什麼個意思!
不過看眼前這個小夥子滿臉的笑,他知道這個小夥子肯定是誇他呢!
道別了李大爺之後,凌蕪荑和墨時上車,繼續往孫家房子開去。
在車上,凌蕪荑時不時的偏頭看着墨時,眼神怪異。
“晴晴,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墨時摸了摸自己的臉,還以爲自己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呢。
凌蕪荑眉頭微微皺起:“我說了,讓你叫姐姐!”
“我問你,你怎麼能聽懂清水話?不僅能聽懂,竟然還會說!”
剛剛李大爺和她都是說的清水話,如果不是有孫安晴的記憶,凌蕪荑保證自己肯定聽不懂!
這個墨時,難道也是清水人?
墨時的回答是:“哦,因爲之前有認識一個清水的朋友,所以學了幾句。”
他會說,因爲知道孫安晴是清水人,所以纔會專門去學清水話麼?
對於墨時的回答,凌蕪荑將信將疑。因爲仔細聽的話,墨時的口音說的並不標準。
車子打概開了五分鐘左右,凌蕪荑讓墨時在路邊把車停了下來。
兩個人下車,站在路邊,她看着不遠處朝墨時說道:“穿過這道田坎,就到我家的房子了。”
以前孫父在的時候,孫家在圃田村雖然算不上多富,但絕對是不窮的。
兩層的磚房,雖然外面沒有貼瓷磚,但在以前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現在的稻田都變了樣,直接用收割車來收割,完全不需要純人力來收割。
這個時候剛剛收完第一批的稻穀,此時稻田裡光禿禿的一片,也沒什麼水。
她帶着墨時走上水泥鋪好的田坎,一直往那個熟悉的房子走去。
本來凌蕪荑還以爲那麼多年沒回來了,孫家的房子外面應該是雜草叢生的。
可是沒有!
不但沒有,房子外面的壩子上還有雞籠什麼的,幾隻雞悠閒的走來走去。
房子的大門是打開着的,擡頭看了看二樓陽臺,上面晾着衣服,有男人的、女人的、還有小孩子的。
凌蕪荑微微挑眉,她剛剛遠遠的就看見這些了,只是以爲自己眼花看錯了。
沒想到還真是……
她可不記得孫安晴什麼時候找人來幫忙守房子。
也就是說,有人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住了孫家的房子!
呵~還真是不客氣吶!
忍着心中的火氣,凌蕪荑擡腳走到孫家的小壩子上。
拴在大門口的一隻半大的狗兒開始吠,目露兇光,一邊吠還一邊掙脫脖子上的繩子,似乎想要撲過來咬人。
墨時上前一步,將凌蕪荑護在自己的身後。
這時,一個年輕的女人抱着個嬰兒走了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女人眉頭緊皺,一臉防備。
女人穿着一條紫色連衣裙,長相很普通,帶着圃田村的口音,應該是圃田村的人了。
不過這個女人,孫安晴似乎並不認識。
凌蕪荑推開了墨時,她往前走了兩步,剛想問女人是誰。
“誰來了?”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凌蕪荑渾身一震。
這個聲音……
“媽,我也不認識她們。”女人回答了一句。
凌蕪荑轉過身來,一個揹着揹簍,揹簍裡裝滿了番薯藤的老婦人映入眼簾。
老婦人看起來六十來歲的樣子,滿臉皺紋,頭髮幾乎全都白完了。
她的背微微彎着,擡着頭去看凌蕪荑。
“你們找誰?”老婦人問。
她看着凌蕪荑的臉,眼神陌生。
“我找誰?”凌蕪荑勾脣冷笑。
她偏頭看着墨時:“打電話找人來,我要推掉房子!”
凌蕪荑的語氣堅定,不容置喙。
“好。”墨時似乎早就料定了凌蕪荑會這麼說。
或者說,他早就知道孫家的房子,被人住着——
聽到凌蕪荑說要推掉房子,抱着孩子的女人和老婦人急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推掉我的房子!?”老婦人放下揹簍,走到屋檐下和抱着孩子的女人站在一起。
墨時已經掛斷了電話,告訴凌蕪荑,人會在三十分鐘後到。
凌蕪荑沒有馬上應聲,只是看着老婦人。
記憶裡,那個由總是滿目慈愛的女人變成了滿臉憂愁再變成了脾氣暴躁如同怨婦一樣的女人。
儘管歲月流逝,她在孫安晴的心裡卻像是烙印一樣深刻。
哪怕是二十幾年沒有見過面,她的音容相貌,依舊被孫安晴牢牢的記着。
哪怕她與當年的變化很大,她也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劉秀,你確定這是你的房子?!把孫家的房子當成你的房子,你不羞愧嗎?!”
劉秀被凌蕪荑的話給嚇了一跳:“你……你是……”
“孫安晴!”凌蕪荑勾起脣角,冷冷笑着。
她真是沒有想到,劉秀竟然敢住孫家!
這個旁邊的女人叫她媽,那應該要麼是她女兒,要麼就是她兒媳婦了。
呵~拖家帶口的住着孫家的房子,她寧願把這裡夷爲平地,也不允許這些人住!
“啊……你,你是晴晴?!你……”劉秀瞪大眼睛看着凌蕪荑,彷彿在確認凌蕪荑的長相。
“吵吵吵,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個很不耐煩的聲音在二樓陽臺響起,幾人同時擡頭看去。
上面站着一個大概二十二三歲的男人,長得還算有點小帥氣。
只是他的氣質將他的小帥完全給掩蓋住了,讓人一眼就看出他是個十足的猥瑣男一枚!
仔細看的話,和孫安晴有幾分相似。
那麼不用猜了,這個男人一定是劉秀跟那個帶着她跑了的單身漢陳剛的生的兒子了!
儘管是不帶上孫安晴的情緒,凌蕪荑對這個男人也沒有好感,一看就是不務正業吊兒郎當的人。
“兒子,快下來!”劉秀叫道,語氣裡竟然帶着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