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蕪荑睡醒起來了,就去找了老鴇,說要跟那些舞姬一起進懷王府。
老鴇一開始當然是不答應的,凌蕪荑底細未明,要是刺客去刺殺懷王的怎麼辦?
但是在凌蕪荑給了老鴇一大筆錢,然後保證自己不會給她造成麻煩之後,財迷老鴇答應了。
那錢是哪裡來的?凌蕪荑在軍營裡待了七年,別說她了,就是紀溫言身上也沒啥錢。
這錢啊……是昨天晚上凌蕪荑去找那些男配的時候,順手帶走的。
反正有些男配家裡就是錢多……就當是江湖救急好了!
之後的兩天,凌蕪荑晚上還是會去夜探那些男配或炮灰的府上,希望能找到席子秋的寄體。
早上睡覺,下午就跟那些舞姬們一起排練。
跳舞對凌蕪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武功都能學會,舞蹈還學不會?
就連領班的都說凌蕪荑跳得好,學得快,還問凌蕪荑之後要不要留下來。
留下來?她來這裡可不是當舞姬的!
在青樓裡窩了三天,終於等到懷王五十大壽了。
歌舞表演是在晚上,白天的時候她們都又排練了幾遍,然後開始化妝打扮。
凌蕪荑的妝容是自己化的,小麥色的皮膚被完全掩蓋成白色。
濃妝豔抹,戴上跳舞時會戴的面紗之後只露出妖豔的眼睛。
凌蕪荑變換了自己的氣質,鏡子裡那眼神極致魅惑的人哪裡還是紀溫言相處了七年的杜若?
時間差不多了,領班說要上馬車去懷王府了。
和其他舞姬一起坐在馬車上,凌蕪荑微微垂着頭,聽着耳邊傳來那些精心打扮過的舞姬說話。
戴面紗跳舞的時候會有一個摘掉面紗的動作,跳舞的舞姬們長得都非常不錯。
這次是懷王大壽,去賀壽的都是大人物,不少舞姬都渴望着能被那些大人物看中爲之贖身。
凌蕪荑擡手摸了摸自己戴着面紗的臉,只希望待會兒摘面紗的時候不會被紀溫言認出來。
不過凌蕪荑覺得被認出來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化了濃妝又換了裝扮,紀溫言眼神再好,也不會那麼厲害!
馬車停在了懷王府的後門,歌舞姬們從後門進去,然後去宴客廳外的大臺子後面。
歌舞節目有好些個,凌蕪荑排在後面,大概天色全部暗下來了纔會到她。
坐在臺子後面靜靜等着,心裡又規劃了一遍自己的行動路線。
真是慶幸那些男配啊,炮灰黨啊,醬油黨啊,杜若都是見過的。
所以凌蕪荑也都認識他們。
雖然不知道他們坐在哪裡,但至少能在跳舞的時候把他們認出來!
臺子上歌舞昇平,宴客廳裡的那些賓客們看得津津有味。
夜色漸漸暗下,懷王府到處點着燭火照明。
終於,到了凌蕪荑上臺了!
深吸了口氣,跟在舞姬們後面上臺。
樂聲響起,臺上穿着粉色舞裙的舞姬們翩翩起舞。
被穿着粉色舞裙的舞姬們圍在中間的,是穿着大紅色舞裙的舞姬。
那舞姬,當然不是凌蕪荑。
凌蕪荑要的不是引人注目,而是低調低調!
舞蹈進行到一半,舞姬們默契散開。
她們翩然下臺,來到了賓客席中間,跳着舞遊走在他們身邊。
多數的男賓們都是一臉享受,或是滿臉微笑。
而女賓們,就顯得不那麼高興了。
凌蕪荑和那些舞姬一樣,遊走在賓客之間,時不時的撫一下他們的肩膀,或者是倒一杯酒輕撫對方手背。
而穿着紅色舞裙的舞姬則是去了上座,圍着懷王跳舞,爲他倒酒。
凌蕪荑在舞臺上跳舞的時候就已經把那些人的位置記住了,下臺之後就開始一個一個的摸着。
越摸下去,凌蕪荑就越失望。
不管是什麼身份的,她都試過了。
可是……沒有!就是沒有!
到底誰纔是席子秋的寄體?!
凌蕪荑在失神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從她上臺跳舞開始,紀溫言就一直在看着她。
紀溫言一開始只是覺得凌蕪荑很眼熟,雖然氣質和眼神都不像,但就是覺得很眼熟。
在凌蕪荑下了舞臺在那些男賓身邊遊走的時候,紀溫言就完全把她認出來了。
捏在手裡的酒杯差點沒被他捏碎了,紀溫言安耐住自己想要起身拉住凌蕪荑的衝動,一直盯着她看。
他記得,凌蕪荑說要找人。
他記得,凌蕪荑說要找的人是男的。
他記得,凌蕪荑在和他回懷王府的時候顯得很興奮。
爲什麼凌蕪荑走了之後還會冒着被他認出來危險,混入那些舞姬當中來懷王府。
紀溫言不笨,他知道她是來找人的。
但是……她要找的那個人,那個男人,不是他!
舞蹈進行到最後,所有舞姬回到臺上,然後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
都是靚麗動人的美女,看得那些男賓們掩飾不住自己眼裡的驚豔。
紀溫言就看着凌蕪荑,面上自始至終都帶着很得體的微笑,讓人看不出什麼不對勁來。
只有站在紀溫言身邊給他倒酒的侍女才能看到,那白玉酒杯,都被捏出裂痕來了!
儘管摘掉面紗之後的凌蕪荑和他一直以來印象中的樣子大不相同,但他知道的,那就是她!
歌舞表演懷王很高興,大笑着說:“好!跳得好!賞!重賞!”
所以歌舞姬們都到臺上來,齊聲謝賞。
表演結束後,毫無意外,一些被大人物看中的歌姬舞姬們,被重金贖走。
而一無所獲的凌蕪荑上了馬車,準備回青樓。
她垂着頭,一臉的失落。
爲什麼那麼多人,就沒有一個是席子秋的寄體呢?
沒有半點提示,她到底要去哪裡找?
這七年都過去了,之前是想着劇情沒開始,寄體年紀小也不方便行動。
可現在好啊,行動多方便啊!
但,連續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
шωш. тTkan. C O 凌蕪荑皺起眉頭,難道,席子秋的腦電波不在這個世界上?!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凌蕪荑來來不及細想,馬車晃了晃,車簾被人從外面打開。
凌蕪荑轉頭看去,卻因爲光線太黑而只能看到對方的輪廓。
來的時候凌蕪荑坐的馬車還有其他五個舞姬,走的時候馬車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剛剛上馬車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個男的,讓凌蕪荑瞬間起了防備心:“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