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這個時候的第一反應都是低頭,捂下巴,順便抽兩口氣,再揉兩下,就好了。
可是凌瀟然沒有這種經驗,他也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保持仰頭的姿勢,不知道在想什麼。
嚎夠了的樓文覺得腦子不疼了才停下滾動,趴着喘個氣,覺得打滾好累啊,可是沒事的時候打打滾,感覺相當不錯。
等他的呼吸平復了,他才雙手撐地,擡肩膀,挺腰,撅屁股,屈膝,翻身坐在地上,這時纔有空擡頭看下是哪個混球暗算他的!
這一眼不得了了,這混球的身份太高檔,不是他惹得起的,現在跪地求饒還有救嗎?
不管有救沒救,樓文立刻雙膝跪地,上半身伏地,試圖用五體投地來表達他最誠摯的歉意:“大大,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小的真的只是睡糊了,才胡言亂語的,求大大大人有大量,饒小的一回。”
畫風變得太快,加上有樓文這歡脫的小性子,倒是把房間裡側漏的王八之氣給衝散了大半。
幾個抱膝埋頭的果女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悄悄的擡頭看了一眼,覺得眼睛刺痛不已,連忙埋回去。
凌瀟然終於動了,緩緩的低頭,再低,低到看清撅着個屁股趴地上的樓文,冷冷的說:“混球?活得不耐煩?”
樓文很沒骨氣的發抖了,全身抖啊抖啊抖的,加上姿勢難受,感覺有種要把全身骨頭給抖掉的錯覺。
抖着嘴脣,抖着聲音,抖着小心肝,樓文苦逼的黑自己:“我是混球,居然膽敢撞傷大大,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看在補救得還不錯的份上,凌瀟然決定不放過他,這個人的本性他已經看清了,還能再黑自己。
“怎麼賠?”起了逗弄的心,凌瀟然故意拉下臉,用零下一百二十度的聲音問他,大有賠不起,就拿命來賠的意思在裡面。
冷顫從他的耳朵傳到頭皮,再準順着脊椎傳到尾椎,再順着兩個屁股蛋傳到腳底,樓文好像一隻貓受驚似的,皮毛明顯的從頭炸到尾巴。
這個美景看呆了凌瀟然,如果不是他冰山臉,此時應有目瞪口呆的表情包!可惜了!
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凌瀟然,第一次知道原來人類也能做到這個動作,原來不是動物才行,這個人類,真有趣。
樓文無力的趴在地上,覺得他剛剛真的被凌瀟然的聲音給輪了一邊,渾身都酥-麻了,軟趴趴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連聲音都比棉花糖還軟:“如果大大不介意的話……”
斬釘截鐵的冷凍式聲音打斷他的措辭:“我介意。”
樓文眼皮**,日啊,難得他想出這麼好的開場白!就不能讓他說完了再來嗎?!真的是顆大大大的混球!
“你在罵我。”更加斬釘截鐵的聲音道出他齷蹉的內心os。
樓文給跪了,哦,本來就跪了,這會兒應該說,膝蓋都跪進地板裡了,他確定他沒說出來,也沒對上他的眼睛啊,所以他是怎麼發現他在罵人的!
“我知道你在罵我。”凌瀟然的視線好像能透視一樣,不容忽視的銳利視線掃過他全身,用行動告訴他,他真的知道。
本來就慫的樓文,立刻更慫,雖然趴得肩頸和腰受不了也是小小的一部分原因,總之,他慢騰騰的直起腰,呲牙咧嘴的搞怪表情在他坐直的瞬間恢復正經。
就着跪坐的姿勢,樓文目測了下距離後,往後挪了挪,然後很自然的趴在地上,雙手剛好夠保準凌瀟然支撐身體的小腿。
樓文深呼吸一口氣,眼淚鼻水不要錢的開始噴射:“大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原諒我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有人敢抱他小腿的體驗也是第一次,如果是別人的話,他肯定在對方觸碰到他之前,撕了他,可是這個小孩兒的話,好像不會很討厭。
凌瀟然認真的告訴他:“你剛剛纔求我原諒你一次。”
樓文一噎,一定要這麼較真嗎?還能愉快的玩耍嗎?不對,最重要的是,他要怎麼接otz。
“呃……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樓文有些心虛的發誓,心想大不了換個詞,注意不要重複就好。
“稱呼不對。”凌瀟然很好心的提醒他,不恥他無恥的內心。
樓文沒反應過來,一臉懵逼的擡頭看他的同時,發出一聲疑惑的音節:“啊?”
可凌瀟然只是慈(冷)愛(冷)的看着他,一點也沒有爲他解惑的意思,反而有一種想不出來你就完蛋了的寵(威)愛(脅)。
慢半拍反應過來後,樓文張了張小嘴,一臉快哭了的糾正:“小的保證是最後一次,求大大繞過小的一回。”
“憑什麼?”簡直把十萬個爲什麼的精髓學得滾瓜爛熟了,凌瀟然很愉快的虐這調皮的小孩兒。
樓文恨不得噴一口老血,尼瑪,能不能不要這麼故意的?他有預感今天會被玩殘,嚶嚶嚶,命真的太不好了。
“大大,一定要盤根問底嗎?”樓文有氣無力的問他,如果能就此放過他,他一定會愛死他的。
凌瀟然無聲冷笑,一個鼻音就秒殺他:“恩?”
樓文虎軀一陣,連忙諂媚的笑啊笑的,猥-瑣的嘿嘿嘿:“小的是說,大大心胸之廣闊,連那大海都比不上~”
“我心胸狹窄。”凌瀟然發現,逗小孩兒會上癮。
樓文的臉一僵,吶吶的嚅囁:“哪裡,以大大的心胸,稱自己第二,沒人能稱得上第一了,真的,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比金子還真?比海水還清澈?比夜空還深邃?”
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說的就是樓文,真敢說!
可是今天他遇上對手了,幾經相處,他已經凌駕於樓文之上,大概就是天跟地的區別吧。
“金子還未磨礪,跟石頭無二致;海水垃圾漂浮,渾濁不堪;夜空……”
“打住!我們還是來討論下我的胸有多大。”樓文面帶甜美笑容的打斷他,心裡那個氣哦,明明氣得火都燒上屋頂了,還得笑臉迎人。
凌瀟然顯然對他的胸一點都不感興趣,冷眼掃了眼牀上的女人,很用心的打臉:“那邊的女人,看到了嗎?隨便一個的胸都比你大,你身爲一個女人,羞恥嗎?”
樓文氣得肝疼,肺疼,心疼,胃疼,腎疼,內心在痛苦的呻-吟,蒼天啊,你爲何放這妖孽出來禍害本小爺?!
果斷話題不能再在他身上打轉,樓文靈機一動,硬是擠出一抹笑容,擡頭朝他拋了個媚眼:“大大,你的話多了好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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