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顯然體會不到他的幽默,只是面帶憂傷的看他,靜靜的看他。
樓文最受不了綠竹這樣了,不過唯一隻得慶幸的是,她不像之前的綠竹,會拿哭來威脅他。
最後演變成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較勁。
綠竹突然說:“那你得壓我身上才行。”
猝不及防的樓文懵了,突然,突然邀他壓她身上?!天啊,這丫頭真喜歡上自己了啊?
樓文立即拒絕她:“娘娘,請別折煞小的。”
“哼,你不說要爲我遮風擋雨嗎?”綠竹輕蔑得樓文覺得狗眼要瞎了,只能弱弱的閉嘴,然後起身,告辭!
才走到宮殿門口,何公公笑成朵花兒的臉驚得樓文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一般這麼笑的,肯定沒好事。
可他不能後退,所以只能硬着頭皮上,走到他面前後,才堆起笑容:“喲,何公公,找貴妃娘娘嗎?那就不打擾了。”
“樑太醫留步,皇上突然身子有些不適,想請您前往一趟。”何公公笑得多燦爛,手伸得賊快,竟然拉住了想要溜走的樓文。
樓文不禁無奈,半個時辰前還好好的皇上,突然身子不適啊?別是想找他算賬吧?
“那就有勞何公公了。”
“請。”
左拐右拐,拐得樓文都暈了,才終於停下來,樓文都要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這就是御花園嗎?
這池子未免也太大了!乍一看比西湖還壯觀,池水清澈,清晰可見歡樂遊暢的五顏六色的魚兒,池心蓮花爭相怒放。
太美了,他能跳進湖裡遊一圈嗎?應該挺爽的。
“愛卿來了。”等着樓文前來拜見的皇上,等得臉上的笑意都僵了,樓文卻只顧盯着湖發呆,甚至完全無視了何公公滿頭大汗的叫喚。
樓文終於把目光從湖裡移到懸在湖上的亭子裡,很傻的點頭,耿直的回答:“恩,來了。”
皇上:“……”
何公公:“……”
樓文:“……”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奇怪的反應後,樓文的冷汗頓時比湖水還清澈,尷尬的摸了下鼻子,他靈動的雙眸滿是震驚。
這下子他不敢怠慢了,撩起礙事的長袍,腳底生風似的輕鬆狂奔直亭子裡站住,氣都不喘一下的雙膝跪下:“微臣該死,請皇上恕罪。”
“是挺該死的,樑太醫,你是第一個敢如此敷衍朕的。”皇上有一瞬間是真的動怒了,貴爲天子的尊嚴是不容挑釁的。
也正是那稍縱即逝的殺氣,嚇得樓文屁滾尿流的,恨不得能磕上兩個頭,博個苦肉計,同時也肯定了,系統君肯定還沒出現。
所以這次又要跟以前一樣,到最後關頭纔出現嗎?真忍得住!
“求皇上降罪,微臣甘願受罰。”不習慣文縐縐風格的樓文,有點苦惱不二話,只能苦逼的學電視劇上的臺詞了。
皇上本來已經消了氣,想放過他一馬的,沒想到樓文主動要求降罪,於是他轉念一想,罰一次好長記性,所以當真罰了:“那就罰你爲朕磨墨一個月。”
樓文震驚的擡頭,納尼?磨墨?!等等,他又不是宮女,不是太監,他是一個太醫,堂堂的御用太醫!
震驚得有點頭暈的樓文,瞪大眼睛凝視皇上。
皇上濃眉一挑,沉聲問:“你不服?”
“臣服,只是臣怕磨得不好。”樓文從小到大真沒磨過墨,都是買的現成的,用的鋼筆,誰會去磨墨?
誰知皇上聽了他這話,竟然拉下臉來,冷哼:“愛卿若不願意,只管拒絕,朕重新改個便是,何須推脫。”
樓文一愣,連忙搜了下本尊的記憶,頓時覺得天都塌下來了,樑太醫這貨,居然磨得一手好墨,罷了,他上就是了。
“皇上息怒,臣定當竭盡全力服侍皇上。”樓文心虛的接下了,心想跟皇上分別後,他可得先回去練習一番,別丟了本尊的臉。
到那時候,他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可是,皇上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暗自給何公公使了個眼色,自己則勉爲其難的應了:“那就有勞愛卿了,起身吧。”
“是臣的榮幸,寫皇上恩典。”樓文鬆了一大口氣,弱弱的站起來。
何公公接到暗示,連忙上前一步:“皇上,您該回御書房批閱奏摺了。”
樓文一聽這話,腿一軟,又跪回去了,內心是崩潰的,天啊,這是在玩他嗎?然後皇上是不是要他一同前往了?
這次他猜錯了,人家皇上仰着高貴的腦袋,從他身邊穿過,從容優雅的離開。
不等樓文喘勻氣,何公公笑眯眯的走到他身邊扶他:“樑太醫,請。”
“恩?我?去御書房?”樓文覺得他這腿軟的毛病暫時是救不了了,看在他都跪下了的份上,能不能等晚上?
何公公只是點頭:“是的,請。”
樓文不禁在心裡嘆氣,算了,大不了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於是他慢條斯理的起身,拍感覺身上的灰塵後,拔腿火速跟上已經把他晾下不斷距離的皇上。
皇上餘光瞄到他低眉順眼的身影,不禁失笑,怎麼會有這麼好玩的人?
於是這一路上樓文都不敢再吭聲了,知道自己嘴賤的毛病改不過來,還是閉嘴好了,看他還怎麼惹事?
顯然,他忘了他還有手賤這個屬性。
御書房,就是御書房,已經在電視上看過無數次了,樓文只是掃了一眼就放棄了,他的注意力都在御書桌上的筆墨紙硯。
待走近了,一股屬於墨特有的香氣飄到鼻尖,樓文不禁輕輕吸一口氣,笑容不自覺浮上臉龐,心竟然達到前所未有的平和。
樓文知道這是獨屬於本尊的感受和記憶,他放緩呼吸,放慢步伐,放鬆神經,全身心感受這難得的安寧。
就連皇上已經在他臉上流連不止的目光,都沒有察覺到,只一心一意享受心靈的靈境。
皇上的脣角微微翹起,這樣安詳平和的樑太醫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沒由來的讓他心境也趨於平和。
不過,這更引起他濃厚的興趣了,不過短短數日,他見識到了他的多面性,原以爲只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沒想到私底下還挺活潑的。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冠上活潑和多面性的樓文,獨屬於書生的清瘦白皙手指緊握精巧的墨筆,一手穩穩扶住硯,像對待情-人般溫柔細緻的滑動。
這賞心悅目的一幕,吸引了皇上的目光,只顧看他磨墨,卻忘了拿在手裡已經展開多時的奏摺,一直到樓文磨好了墨,後退一步垂首站好。
皇上感到一陣失落,怎麼這麼快就磨好了?不過馬上就打起精神來,他可是定了一個月的時間,機會還多。
本書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