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預感到他要說的話,月漪情緒驀地有些緊張了起來,不由得轉了轉手中的那個戒指,之前沒注意,現在這麼一看,發現這戒指的設計還挺別緻的……
這麼想着的時候,對面的顧晏也深吸了口氣,之後就將之前準備好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去爬山嗎?那次你被蛇咬了之後,我從山上把你背下來,後來莫名其妙的就生了一場大病,我身體一向很好,從小就沒有生過什麼大病,這次卻高燒持續了將近一個星期……”
他一邊說着,爲了緩解此時心底的緊張,就將剛纔她隨手放在茶几上的玫瑰花拿了過來,隨意的揉捏着,散發着襲人的香氣。
許是覺得說的有點囉嗦,於是便直接進入正題:“後來醒來之後,我莫名的聽到了一些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對方本來是在笑,我卻聽到了他罵人的聲音……”
顧晏說出來這些話,就像是將自己承受的痛苦一一回想起來,無異於將傷疤揭開,那種痛苦只有他一個人能夠體會得到,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不由得多了一份難受。
他聽到那人在罵人,於是就打了他,結果旁邊的人對於那些話都沒有聽到,最後就成了他無緣無故打人,並且冤枉別人的壞孩子。
剛開始他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後來聽到的越來越多,他就知道自己是特殊的,這些話應該是他們在心裡說的,結果卻被自己聽到了。
他漸漸地覺得自己融入不到別人的的圈子裡。
再加上後來的其他能力,就開始覺得自己是和別人不同的‘怪異’、‘怪物’,每天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然後怪物這個詞就成了別人罵他的話,成爲他身上摘不掉的標籤。
……
顧晏想到這裡,就自嘲的對着她笑了笑,“是不是很可怕,覺得我是個怪物?”
他不等她回答,將她摟到了懷裡,力道有些緊,像是擔心她會隨時跑掉一般,“不過就算你這麼覺得,如今收了本少爺的戒指,就是本少爺的人,想跑,看本少爺不吃了你!”
他做了個鬼臉,故作狠戾的威脅道。
這話,是對她說的,同時也是對他自己說的,之後,又在心底補充了一句,所以,既然已經認定了,又有什麼好怕的?
月漪在他開始說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心疼了,之後隨着他的話,腦海裡就想象出那樣的畫面,想象着他承受着這些痛苦,以及語氣中流露出的自嘲。
心底像是有一隻大掌緊緊的攥着,揉捏着。
他問她,是不是很可怕?
她想回答,怎麼會呢?
因爲知道他即便冷漠,卻並不會仗着自己擁有的異能,而做出什麼對人類有害的事情,即使做了,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這些話,她此刻卻說不出來,心底一半是心疼,一半是感動。
覺得是怪物嗎?
或許擁有這樣的異能,對於普通人來講,是異物,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他這個秘密,更有可能會把他抓起來,拉到研究室去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