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允許我這麼叫你一聲,雖然你從來沒有承認,也說自己不收徒弟……”再多的話,她頓在了口中,最後只說了一句,“保重。”
哦,末了,她又想起什麼,補充道:“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不用擔心,他們還奈何不了我,不過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
她說完,還沒等那些護衛們反應過來,便已經先一步的邁出了腳步。
禪空聽着她的話,她似乎說了很多,而聽到自己的耳中,似乎就只剩下‘就此別過’這四個字。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可看着她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心底莫名的有種要失去什麼的感覺,他伸手想要抓住,卻也只抓到了一把空氣。
最終,他還是沒有留住她,看着她跟着那些人走了。
他從心底認同她的話,知道她一個修煉成人的樹精,這些人類是奈何不了她,所以並沒有擔心她的安危。
而她那句‘道不同不相爲謀’,說到底,給他心底的觸動還是很大的。
或許,她在他身邊早就呆膩了。
他很早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的不是嗎?
可爲何……在這天來臨的時候,他的心底會這麼的不舒服?
後來,禪空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暮色降臨,纔回到了房間裡。
打坐唸經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唸到了哪裡,有時候會呆呆的停頓上許久,好似之前她還在自己的身邊,趴在案桌上,隨意的寫寫畫畫……
他一整晚都沒有睡,直到天亮的時候,纔將佛珠和木魚收了起來,然後收拾了一番,進宮去向太后辭行。
聽到他要回去,太后驚訝了下,畢竟昨日那件事情,她也是有耳聞的,但沒有想到,他會拋下那個女孩不管,獨自回去。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再挽留。
臨行之前,太后就表示,定會竭盡所能,將那丫頭保住。
有太后這一承諾,禪空最後一絲擔心也沒了。
……
後來,回到古鐘寺了之後,他就得到消息,稱她已經安全的離開了京城,雲遊四海去了。
信是她親自捎給圓道。
圓道不知道這件事情,收到她的信,他還嘀嘀咕咕着,怎麼去了一趟京城之後就不回來了?早知道這樣,他就不和她說外面有多少好吃的好玩的了!
禪空聽到這嘀咕的聲音,敲着木魚的動作停頓了下,但最終卻並沒有說什麼,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然而感受着這寺內沒有了她的嬉笑聲之後,又恢復爲了以往空寂的樣子,心底何曾不後悔,早知道那日就不帶她進京了。
然而,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早知道的。
……
又後來,她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讓信鴿捎回來一封信,信上說滿了自己這段時間去了哪裡,玩了什麼,吃了什麼,一一都交代清楚。
每一次的信,都說是給圓道的。
可饒是圓道,卻也知道,她這信真正是想要給主持方丈的。
所以每次她捎信回來,看過了之後,圓道便會在禪空面前重複一遍。
禪空就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一如既往的敲打着木魚,嘴裡唸唸有詞的唸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