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與唐果離開地宮時,帶上了逼逼叨叨的浩元。
浩元將魂魄附着在海晏提供的南神木中,一紮進去就沒了聲響。
不過唐果清楚,浩元其實隨時都有可能魂飛魄散,只是他還不甘心,想要出去看一看,最好能親眼見證新神的誕生。
海晏願意提供南神木,肯定沒那麼好心,主要還是衝着浩元廣博的見識。
修復山河圖非一朝一夕之功,所以需要哪些東西,還要浩元來幫忙甄別。
山河圖已被取走,外面留下的百宿陣圖也就再無作用。
浩元進入南神木前,告知了海晏如何將陣圖悉數收回的辦法,唐果聽得雲裡霧裡,但海晏聽着眼睛卻驟然明亮。
將最外層的劍冢陣圖收起後,唐果鬆了口氣,正打算與海晏說些什麼,突然聽到遠處的交談聲。
唐果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海晏,先是檢查了一下他的樣貌,很好,依舊維持在幻形之後,看起來就像個年輕貌美的小修士。
“師尊,您這威壓氣勢,趕緊收一收。”
修爲越高的修士,自身便攜帶一種難以描述的威壓。
生氣震怒時尤爲恐怖,那纔是真正的如淵如海,不過將這種威壓刻意收斂,大佬和普通修士看起來也無甚區別。
……
大概是看久了,唐果覺得這張臉也慢慢順眼起來。
海晏收攏了威壓,擡眸看向遠處。
唐果聽着前方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爭執什麼,不過距離有點遠,聽得不是很清楚。
“師尊,我們過去看看嗎?”
唐果很長時間沒和外人接觸過了,有些躍躍欲試。
海晏十分嫌棄,但還是隨她走了過去。
……
直到走近,唐果才發現爭執的兩人中,有一個挺眼熟。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靈寵袋,看向穿着淡紫色留仙裙的女修,正是當年在玄南古行宮秘境裡,搶了八品桃菇的女修——薊硯琴。
歸一宗的女弟子,也是這個位面的女配。
當時與薊硯琴一起的,還有一個男修,叫宗別青。
這兩人都不是與人爲善的角色,本會是真正害死唐唐的罪魁禍首。
唐果磨着後牙槽,有點想調頭走人,卻被那兩人發現了。
那二人頓時戒備地看向唐果和海晏,擰眉打量了半晌,質問道:“你們是何人?”
唐果拽着海晏的衣袖,不想理她們,準備走人。
誰知剛轉身,背後就有劍氣襲來,唐果一向笑盈盈的臉瞬間冷冽,直接揮劍。
劍身抵住刺來的劍刃,她的眼底冒着寒氣,手中靈力驟然灌入,盯着薊硯琴的眼睛,猛然震開了她的劍。
她對薊硯琴本就無感,沒想到她這麼陰狠,一上手就直接用了八成修爲,直逼她的後心。
至於爲何不對海晏下手,唐果暫時沒去想,但僅僅是這一招,就已經激怒了她。
海晏也沒插手她們兩人莫名其妙的戰鬥,往一旁退開,觀察她們過招。
……
唐唐自築基後,便落入秘境中,終日身處危機四伏的險境,每次都是在絕境中不斷進步,所以她的劍快、狠、準。
反觀薊硯琴,天賦也算上乘,但是修爲不夠敦實。
她突破元嬰期應該用了不少丹藥,晉階之後也沒有沉下心去夯實,以致於有時攻擊會很虛浮。
薊硯琴將歸一宗的獨門劍招學得不錯,但是在每一絲靈力的控制與使用上,遠遠不及唐果。
海晏雙手交握在身前,放鬆地觀戰,打算等唐唐結束後,再指點一些錯漏。
……
站在另一側的女修看了薊硯琴兩眼,眉頭越擰越擰。
很明顯,薊硯琴招惹得這個女修絕非泛泛之輩,兩人雖均是元嬰期修爲,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她又扭頭看向作壁上觀的海晏,問道:“敢問閣下與你朋友出自哪家山門?”
海晏淡淡掃了她一眼:“跟你們又有何關?”
海晏一向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對待月華宗的弟子尚且無甚耐心,對待別宗弟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穿着白裙的女修臉色僵了一瞬,冷靜了兩秒,才道:“刀劍無眼,她們也並無深仇大恨,閣下就不擔心你朋友不敵我師妹,會受傷?”
海晏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眼睛長着擺設嗎?”
明擺着是唐唐壓着對方打,他爲何要阻止?!
唐唐平時都是和妖獸靈獸打架,鮮少有機會和其他門派弟子比試,如此機會,豈能放過。
木尋雨被氣得臉色發青,她真的是從未見過如此不禮貌的男修。
修真界男修一向自詡有禮謙和,平日對待女修也多會給三分薄面。
更何況,木尋雨與薊硯琴也算是修真界排的上號的女道君。
兩人出門在外,多少人捧着她們,從未有過這種冷遇。
話不投機半句多,木尋雨也不願看薊硯琴敗在一個寂寂無名的人手裡,當即拔劍準備逼退唐唐,順便準備攔下自家不知輕重的師妹。
海晏看着她動身,眼神只是暗了暗,並未阻攔。
……
唐果在木尋雨拔劍時,便察覺到了危險,憑藉着在無數高階妖獸中廝殺出的經驗,從容地遊走在二人之間,一直尋找薊硯琴的破綻,在出其不意之時,給予對方狠狠一擊。
即使一挑二,唐果也沒有敗退之勢。
薊硯琴和木尋雨在交手之後,很快就發現她們二人聯手依舊無法壓制對方。
眼前這個看起來像野鹿一般矯健的少女,真正的實力還沒有徹底發揮出來。
木尋雨尤爲心驚,自己的實力如何,她自己最是清楚。
同等修爲的修士,如今能碾壓她的,整個修真界也就三五個。
她已經是元嬰期巔峰的修爲,不像薊硯琴剛剛元嬰初期,可她們兩人聯手依舊拿不下對方,這簡直就像一個耳光扇在她們臉上。
……
唐果越打越起勁,越打越順手。
薊硯琴偷襲她,原因不難猜,估計是怕她和師尊泄露她們的陰謀。
木尋雨與薊硯琴是師姐妹,不過兩人在引開護着少晚的盛秦霜,再將少晚丟到剛剛發現的陣法計劃上,產生了分歧。
木尋雨覺得只將少晚丟在其他地方就好,沒必要害人性命。
可薊硯琴對少晚恨之入骨,只想斬草除根,這樣盛秦霜就永遠之屬於她一個人了。
唐果沒見過盛秦霜,但也知道他是男二,也是導致薊硯琴將少晚視爲嚴重的關鍵原因。
陣法剛剛已經被海晏收了,薊硯琴兵不血刃的計劃徹底流產,可惜她一點異常都沒發現。
唐果看着狼狽的薊硯琴,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
這丫的,還想害少晚師姐,她一定要把這煞筆打成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