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將視角切回殿內,北極帝君坐在一把舒適的太師椅上,喝了一口茶。
“父君有事和兒臣說?”晏霆平靜地問。
“我原本不想過問你和你媳婦的事,可是月兒已經嫁進北極宮三個月了,你們倆還沒有圓房,這實在是很不像話!”北極帝君嘆息說道,“月兒是個很好的姑娘,真誠有趣,配你這塊木頭簡直綽綽有餘,你到底哪裡看不上人家?”
晏霆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這是兒臣與月兒的私事,父君不必操心。”
“我聽說,你們有和離之意?”北極帝君沉聲問道。
“父君的眼線也真是好用!”晏霆蹙緊了眉頭。
“晏霆,你最好放棄和離的心思,你與月兒和離,你這太子也就不用做了!”北極帝君這麼說,就好像他根本不是晏霆的父親,而是蘇熙月的親爹!
晏霆冷笑了一聲:“兒臣早就明白父君爲何要讓兒臣娶月兒,只是因爲父君放不下月兒的母妃,她已經變成了一棵胡楊樹,那個讓她傷心欲絕的男子也不是父君!父君得不到若英姑姑,就逼着兒臣娶月兒,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兒臣也不會與月兒如此疏離!”
“大膽!這些長輩的事情,可是你能夠妄議的?”北極帝君怒道。
晏霆也已經豁出去了:“愛屋及烏,父君肯定更希望月兒是父君的女兒,父君不喜歡兒臣的母親,所以就連兒臣也一併嫌棄!”
“滿口讕言!”北極帝君給了兒子一記悶響的耳光。
晏霆倒退了兩步,“月兒是個好女孩,但是她跟着兒臣……不會幸福……和離是她提的!”
北極帝君臉色鐵青地說:“那你呢?你要與她和離嗎?”
“兒臣還在考慮,兒臣是否與月兒和離,都與父君無關,父君應該知道,這個太子我不稀罕!”晏霆拋出了底牌,“如果兩個人在一起都不快樂,又有什麼意義?”
“你試過讓自己快樂嗎?你這三百年來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北極帝君怒道,“你說我嫌棄你,你又何嘗不嫌棄自己?我原來那個快活通達的兒子呢?跟着那個狐狸一起死了嗎?”
晏霆立刻瞪大了眼睛:“父君最好不要提起嫣兒,如果不是父君逼着兒臣去與大哥決戰,大哥也不會殺了嫣兒。兒臣失去了大哥,也失去了嫣兒,都是因爲要維護什麼神霄的尊崇?!”
北極帝君再次舉起了手,看到巋然不動的兒子,又顫抖着把手放下,顫聲說道:“晏霆,你失去了很多,我也一樣。就是因爲失去了太多,才更明白應該珍惜眼下所擁有的。我老了,只能守着回憶過日子,你還年輕,不該像個老頭子。你要相信命中註定這回事,月兒是你命中註定的太子妃,日後也會是你的帝妃。你離開她,會後悔一生的!”
晏霆的怒氣已經平息,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似乎在思忖父親的言語。
“你下去吧,讓月兒來陪我下盤棋,我多麼希望能陪我下棋的人是你……”北極帝君哀嘆道。
“兒臣還要修煉。”晏霆並沒有因爲父親的示弱就變得柔軟。
北極帝君擺了擺手,看起來似乎又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