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熙月望見那婦人,就有一瞬間的失神,因爲那儼然就是中年版的她,她們母女倆生得實在太像,只是婦人的眼中有着千帆過盡的平靜。
“母妃!”蘇熙月痛呼出聲,淚水也涌出了眼底。
“月兒!”若英張開了雙臂,擁抱了她唯一的女兒。
晏霆安靜地站在一旁,看到這骨肉團聚的一幕,也令他百感交集。
“母妃再也不要丟下月兒!”蘇熙月將原主心中的委屈說出。
“母妃錯了,在化成胡楊樹之後,我就後悔了,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留在東極身邊?是我太沖動,以後我再也不會做這樣的糊塗事了!”若英哭着說道。
母女倆抱頭痛哭了一陣,若英看向不動如山的晏霆,輕聲問道:“你是北極的兒子?”
“小婿晏霆,見過岳母大人。”晏霆拱了拱手。
若英看看熙月,再看看晏霆,脣角綻開了一絲苦笑:“月兒,他待你好嗎?”
“晏霆待我很好。”蘇熙月誠懇地說。
若英沉聲說道:“月兒,你大婚之後每次來我這裡,都對我說,他待你很好,我不相信,你太不會撒謊。你這麼長時間沒來,我就猜你是渡劫去了,看你的樣子,這劫應該是渡得很艱難吧?你把他帶來,我纔信了,他待你委實不錯。”
蘇熙月訕笑一記:“母妃,您都變成一棵樹了,什麼事還都逃不過您的感知,這可太厲害了!”
晏霆也說道:“岳母大人,您是否願意和月兒一起住在廣安宮?”
“廣安宮啊?”若英嘆息說道,“那裡可是北極的地盤,我是不是更該回東極宮去?”
“母妃,您不會那麼想不開吧?”蘇熙月立刻勸阻。
“是啊!誰也不該無端端地找氣生,更何況那個男人並不值得。”若英的眼中掠過了一抹痛色,令蘇熙月明白,畢竟愛過,要放下談何容易?若英糾結了片刻,就道出了決定,“我便隨你們去廣安宮走上一遭,等月兒養好身體,我再去四處遊歷,我現在是自由的!”
“沒錯,母妃現在是自由的。”蘇熙月綻開笑靨。
晏霆撤掉陣法禁制,想要帶着母女倆離開,可就在這時,大漠裡狂風大作、黃沙漫卷,晏霆低聲說道:“岳母大人,請您保護好月兒,我來對付他。”
“賢婿放心,月兒不會有事。”若英上神的神力遠在蘇熙月之上。
蘇熙月定睛觀看,望見了那個從風沙中出現的男人,那男人和晏霆看起來有七成像,一看就是兄弟,可兄弟倆的氣質卻截然不同,晏霆內斂陰冷,男人卻張狂肆意。男人沒有一根頭髮,光頭的造型讓他看起來更加硬朗兇狠,黑衣看起來有些襤褸,細看卻發現已被鮮血浸染,而那鮮血當然不屬於男人自己,都是他殺戮的印記!
晏雷立在黃沙之上,說出了一句震人心魄的話:“晏霆,三百多年了,你身邊怎麼還是那個小狐狸?她的轉世,就這樣被你給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