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拍拍手。
宮外骨碌碌被人踢進一顆頭顱。
怒目圓睜,那張李澤熟悉的面容,臉泛着青白,這不是暗衛暗大還能有誰?
一切都結束了。
“四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太子意味深長一笑。
李澤緊攥了手。
很顯然,太子已經拿捏住了他的所有底牌。
夏溪止!
突然間,李澤想起那個白袍黑眸的女人,一頭黑髮披散着,清冷卻又慵懶,像是看透了他的一切。
看透……
她根本不是被他抓起來,而是潛藏在他的王府,暗中摸清了他的所有底牌,再把消息透露出去。
他真的是中了她的毒麼?爲什麼從一開始沒直接殺了她?
李澤想起把夏溪止抓進王府的那一天。
他一劍削下了夏溪止的書童灰帽,空中飛起的一小縷黑髮,更多的發如瀑布般散落,露出那張小巧卻絕美的面容,那一眼,他卻是被她那雙眼睛給驚豔到。
因爲李澤從來沒見過有誰的眼睛像夏溪止一樣,那麼清澈純粹。
——早知道,他把她的眼睛直接挖下來就好了。
冰冷的劍刎在脖頸上,竟然並不覺得疼。
李澤一直以爲自己足夠心狠,但是他錯了,原來最心狠的另有其人。
她對他,從來都沒過心軟。
。
彭越看着李澤就那麼死在他的面前。
冰冷的地板,死不瞑目的臉。
那麼位高權重的一個王爺,曾經是他這種小平民一輩子都觸及不到的權貴,可是最後卻死在了他的手上。
——文帝的毒,是彭越親手融進封悅的杯子裡。
那杯裡酒有蒙汗藥,也有西域的合1歡藥。
那顆讓人堅挺的金丸,跟合歡藥的毒性融合在一起,就成了催命的藥。
溪止跟他說過,文帝命不久矣,會因爲誤服西域的藥,中毒身亡。
彭越等不及想救出夏秋,所以他找了範黎,謀算了,找了嬌美的死士,送進宮裡。
……
李澤冷酷無情,他手上不是也沾滿鮮血嗎?
太子去江北放糧,文帝的心已經偏向李澤,再發展下去,太子的分位不保。
太子做不出弒君這種事。
他們自然替他做了!
“澤王爺突發暴病,好生安置,厚葬!”
宮殿裡沉寂了一會兒,太子道。
“是。”左右的侍衛把李澤蒙了臉,擡下去,封悅則是被宮女拖走。
就算是甕中捉鱉,太子此時也顯得有些疲累,畢竟從江北長途跋涉回來,還不曾休息。
“都退了吧。”皇后看了眼自己的兒子。
黑色披風,面容溫潤如芝蘭玉樹,眼下有疲累的青紫,但他即將成爲一代帝王。
“皇兒,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許多事務要忙。”
“微臣告退!”
範丞相帶着範黎、彭越很有眼色的告退。
除了皇宮,彭越纔看到暴雨已經停了,外面的天色一片漆黑,整個京城寂靜的如同死夜。
彭越知道,在他們在宮中和李澤相持不下的時候,宮外,也是一場廝殺。
現在,一切落幕。
範黎已經派人去救溪止,溪止現在就該在丞相府了吧。
想到這兒,彭越的笑也變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