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殊曾以爲,自己這一生將會是這樣的。
一個人,一把劍。
他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但是,他的生命中偏偏闖進這麼一個人。
師娉婷。
她就像是一個小太陽一樣,永遠都是笑得那麼好看,讓人心裡暖暖的。
原殊是孤兒,被師娉婷的父親,當今武林盟主收養,他成爲她的師兄。
但是,師娉婷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師兄,她總是嘰嘰喳喳地在他耳邊一聲聲地喊他原殊原殊。
外面的人都說,師娉婷是仙女,文雅賢淑,但是在原殊看來,她就是一個小瘋子,每天上竄下跳的,完全沒有一個女孩子樣。
原殊喜歡劍,這是每個江湖人都知道的事情,世人誰不知道“飛劍”原殊視劍如命?
原殊喜歡在山頂的懸崖邊練劍,無論是颳風,還是下雨,他總是風雨無阻地在懸崖邊練他的劍。
他喜歡獨來獨往,所以自然不喜別人來看他練劍。
但是,師娉婷彷彿看不得那個不喜似的,無論他是什麼態度,她總是每天都跑來山崖看他練劍,風雨無阻的。
習慣,是一件可怕的東西。
原殊七歲習劍,七年有成,而師娉婷,她在這七年裡讓自己變成他的習慣。
他開始習慣在練劍的時候有個人看着,他開始習慣那個嘰嘰喳喳的聲音。
他以爲,這樣也沒什麼,就是一個習慣而已。
但是,在某一箇中元節的時候,師娉婷跟他說出自己的心意。
“原殊,我心悅於你。”
那時候,他面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心裡卻似被什麼東西抓住似的,癢癢的,但是他最後選擇了落荒而逃。
世人都知道原殊視劍如命,而世人也都知道,原殊習的是無情的劍法。
他不想讓自己的劍法都漏洞,所以他毫不猶豫拒絕師娉婷的心意。
他讓她去找一個值得她愛的人,不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那時候,他依然是面無表情的,但是誰也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裡有一絲的不捨。
拒絕師娉婷的第二天,她沒有來看他練劍,原殊面癱着臉,沒有什麼表示,但是在習劍的時候,他卻不自覺地失神,而且不止一次。
他會不自覺往她以前坐的地方看,原殊微微皺眉,那裡應該有個人,嘰嘰喳喳地跟自己說着江湖的趣事的。
原來,她已經不知不覺走進他的心。
原來,她已經成爲他的習慣。
心神恍惚之下,他自然練不下去,這個時候,他收到“快刀”明濤的約戰。
原殊應下那個生死決鬥。
他想要趁這個機會看清自己的心。——究竟是他的劍重要,還是師娉婷重要。
師娉婷聽到他和明濤的生死決鬥之後,氣得吃不下飯,但是第二天,她就立刻開始她的勸服之路。
原殊沒有給她一個說法,他躲着她。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躲躲藏藏的遊戲,直到在蘇州城遇到那個女子。
華霓裳——璇璣島島主,那個和師娉婷在江湖齊名的美人。
守護麼?
華霓裳的話讓他的心微微觸動,那個時候,他的心已經開始動搖,誰也不知道,當時他腦中一閃而過的就是師娉婷的影子。
“原殊,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選擇你的劍,還是我?”把她從瀲灩閣帶出來之後,她含着淚問他。
師娉婷說,這是最後一次的糾纏,如果他選擇劍,那麼他們就再也不見,她會找一個愛她的男人,再也不會再糾纏他。
“不。”原殊終於聽從自己的心,把她擁進懷裡,“婷婷,你是我的。”
她已經成爲他的習慣啊。
習慣,就是另一種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