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揚神色陰晴不定,手裡抓着李家祖宅的地契,差一點就捏碎了。
放棄名聲?!他不甘心啊!
辛辛苦苦經營了那麼久,結果一個傳言就都給毀了。
雲輕揚不知道,毀了他名聲的不僅僅是傳言,還有云母和王瑩在縣城中的囂張行徑。
雲母本來就是一個普通農婦,一開始因爲雲父的家境還不錯,所以才能送雲輕揚去上學堂。
就連雲輕揚這個名字也是學堂的先生幫忙起的,他們除了會種地,也就是閒時嚼嚼舌根,八卦一下東家長李家短的,再誇誇自己有出息的兒子。
這樣的人,哪裡懂得什麼叫低調,什麼叫貴氣,在她們看來,自己兒子、表哥是縣令,那麼兆陽縣就是雲輕揚說了算,他是最大的。
他說什麼,別人只有聽着的份。
她們從家裡趾高氣昂的出去,別人也確實見到她們就恭敬三分,弄得雲母和王瑩更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把百姓們的恭敬當做了低聲下氣和理所當然,以前沒人計較也就罷了,現在一想起來,就都成了黑雲輕揚的證據。
縣上的長住居民對李家的印象都不錯,不管是修路,還是縣裡遭了什麼災,李家都會第一時間響應朝廷的號召,施粥賑災,發放物資,沒少爲縣裡做貢獻。
也沒少爲鄉親們辦實事,租種李家地的佃戶交的租子都是最少的。
可以說,李家雖然有錢,可卻沒有一個對他們眼紅的,大家都知道,只要李家不倒,哪怕再大的災,他們都死不了!
但那是以前了,現在那個披着羊皮的黑心縣令差點害死了李家三口,這就等於直接釜底抽薪,斷了縣裡百姓的底氣和最後一層保障。
百姓們當然不樂意,可讓他們對上縣令,他們又不敢,畢竟雲輕揚是李家的上門女婿,說白了,其實這算是家庭內部糾紛。
往大了說,當然也可以告官,說雲輕揚是謀財害命。
可是李家怎麼告?雲輕揚本身就是縣令啊?告他,讓他把自己判了,他再傻也不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啊!
啊?你說上告?沒聽說官官相護嘛!
百姓們很犯愁,但行爲卻很統一,就是遠離縣令,遠離雲家所有人。
自然兆陽縣內的傳言也會通過行商到達別的縣市,講的就當個熱鬧講,聽的也當做故事聽。
真假對他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夠新奇,夠八卦。
福源樓三樓雅間,一個年近三十的英挺男人坐在其中,在他身側站着兩個侍衛。
桌上擺着一壺茶,卻沒有人喝上一口。
雅間內很寂靜,寂靜的連隔壁的說話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真的假的?不是說雲縣令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嗎?連皇帝都誇過他純孝呢!別是誤傳吧?”聽口氣,這人很是懷疑。
“怎麼可能,兄弟我可是兆陽縣本地人,當初那個黑心縣令窮得什麼似的,跪在李家門口哀求着要入贅的時候,我是親眼看到的。”說話的人立刻拍着胸脯,反駁道:“你是不知道,李家人心就是軟,見他一個柔弱書生,又帶着生了重病的母親,便抱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心思,將他收留了下來。”
“誒,你知道嗎?當初啊,人李家小姐也沒說要他入贅,想也知道啊,入贅多不光彩,他一個有學問的書生,能心甘情願嘛,李家想要的就是一個實誠人,能爲李家開枝散葉,把李家繼承下去就行,可結果……你猜怎麼着?”這人故意賣了個關子。
“怎麼着了?你倒是說啊!”